美国在过去的四年里拒绝加入G7和G20的联合声明,削弱了美国参与全球共同挑战以及平衡相应问题的能力。为了重振美国的国际关系,PIIE高级研究员加尼翁为财政部负责国际金融事务的部长助理提出了三点政策建议。第一,针对汇率操纵的重新出现,美国应当使用补偿性汇率干预。2019年,新加坡、瑞士、台湾和泰国这四个中型经济体外汇干预总和超过了1600亿美元,远高于正常外汇市场操作的标准。近几个月中,一些具有贸易顺差的国家和经济体的货币干预也令人担忧。针对这个情况,加尼翁建议使用补偿性汇率干预,即在其他国家通过购买美元来使其汇率走弱的时候,美国也买进等价的该国货币以中和汇率干预的效果。如果在实施补偿性干预的同时,也扩充财政部外汇稳定基金(Treasury’s Exchange Stabilization Fund),那么美国甚至可以只凭借宣布实施补偿性干预政策,就能防止其他国家实行汇率干预。第二,针对美国逐步累加的贸易逆差,应当通过改变汇率政策来解决。加尼翁指出,特朗普从2016年以来实施的加关税政策不能有效地减少贸易逆差。实现这一目标的关键在于实施合适的汇率政策,来保证美国贸易差额保持在GDP的-2%~2%的范围内,并尽可能使贸易差额接近0。加尼翁认为,在贸易逆差这一问题上,政策干预是十分重要的,原因有二:其一,外汇干预不是导致贸易逆差的唯一原因,还有更多私人市场本身存在的问题导致了贸易的不平衡,这方面需要政策的干预;其二,尽管美国现在的贸易逆差不是很大,占GDP的2.5%,但是由于贸易逆差会持续累加,所以依旧亟需解决。对此,他建议采取“美元平衡(balanced dollar)”政策,即与外国财政和货币当局协商,建立美国的外汇储备,可以通过美元适度贬值来缩小贸易逆差。第三,积极支持IMF、世界银行及其他地区开发银行,主要包含三个方面:(1)支持IMF的疫情支持便利(Pandemic Support Facility);(2)帮助IMF、世界银行及地区开发银行增加资产,推动经济发展,为未来的危机做好准备;(3)推动IMF和其他发展银行公平分配投票权,削弱欧洲的投票权,增加发展中国家的投票权[1]。
[1] Joseph Gagnon, “Memo to the Biden Administration on the US Trade Deficit and International Finance Policy,” https://www.piie.com/blogs/realtime-economic-issues-watch/memo-biden-administration-us-trade-deficit-and-international
[2] David Wilcox, “Memo to the Federal Reserve on Tools to Fight the Recession,” https://www.piie.com/blogs/realtime-economic-issues-watch/memo-federal-reserve-tools-fight-recession.
美联储 鲍曼:抵押贷款市场的结构性变化与金融稳定
美联储理事鲍曼于11月19日发表演讲。首先,他分析了美国抵押贷款市场的转变以及这些特点可能带来的金融稳定性风险。在过去的几年中,抵押贷款公司的市场份额大幅上升,远远超过了房地产危机前的市场份额。这一趋势使竞争更加激烈,同时也促进了行业的创新。其中,由于抵押贷款公司能够对市场状况的变化作出更灵活的反应,它们能够迅速开发、利用新技术来实现贷款投放,如在线抵押贷款发放平台等。但是抵押贷款公司市场份额的上升也带来了更多的风险,主要的风险是流动性风险。抵押贷款公司通常首先通过银行提供的信用额度(Warehouse Lines of Credit)进行筹资。因此,在上一次金融危机中,当私人住房抵押贷款证券化市场开始冻结时,抵押贷款机构就无法将抵押贷款进行证券化。由于目前抵押贷款公司主要是通过更稳定的政府支持企业(房利美、房地美)和国民抵押协会(Ginnie Mae)进行证券化的抵押贷款,这种风险不太可能再现。现在主要的流动性风险来源于抵押贷款服务。在该服务中,如果借款人不支付抵押贷款,抵押贷款服务商必须代替借款人先向投资者、税务机关和保险公司还款。因此,借款人停止还款会导致这些贷款公司的流动性风险,甚至是偿付能力风险。这些公司倒闭很可能对消费者(特别是弱势群体)带来损害。同时,这些风险可能会扩大冲击:原本金融系统中的小部分问题通过抵押贷款可能会波及到更广泛的借款人及投资者。其次,鲍曼回顾并分析了疫情期间抵押贷款市场相关的政策。由于疫情,抵押贷款支持证券市场变得极不稳定。在货币政策上,美联储将政策利率调至下限,大规模购买美国国债和机构抵押贷款证券,并提供一系列紧急贷款额度,以支持信贷继续流向家庭、企业、非营利组织,以及州和地方政府。在财政政策方面,《新冠病毒援助、救济和经济安全法案》为个人提供了救助支票和失业福利,对租房者实行了暂缓驱逐令,并要求抵押贷款服务机构给予借款人长达12个月的暂缓还款。在这些政策的帮助下,金融市场的短期压力已经减轻,支持了经济的复苏。到目前为止,抵押贷款拖欠和暂缓支付的程度较小,低于早期的严重预期。但是重大的不确定性仍然存在,包括联邦政府对抵押贷款的延期将在明年一季度到期。最后,鲍曼评价了各个机构对抵押贷款市场的改进措施。令人鼓舞的是,国民抵押协会、全美银行监督官委员会、金融稳定监督理事会等都意识到了现在抵押贷款公司监管结构的复杂性。这些改进措施方向都很一致:减少监管的复杂性,减轻抵押贷款公司和监管机构的负担。然而,更困难的问题在于抵押贷款公司的总体监管框架。抵押贷款公司面临的风险与银行面临的风险不同,抵押贷款公司受房贷市场冲击的影响将大于银行,这些公司获得流动性的机会更少,并且它们也不会对存款保险基金带来索赔风险。因此,针对抵押贷款公司的最佳监管框架应该与银行不同。鲍曼还指出,从三月份的经验来看,金融市场的状况有可能迅速且出乎意料地恶化[3]。
[3] Michelle W. Bowman, “The Changing Structure of Mortgage Markets and Financial Stability,” https://www.federalreserve.gov/newsevents/speech/bowman20201119a.html
[4] Luis de Guindos, “The Euro Area Financial Sector in Pandemic Crisis,” https://www.ecb.europa.eu/press/key/date/2020/html/ecb.sp201116~36fba64064.en.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