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大克利斯:告诉我,约翰,当你手头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处理时,你怎么会专心晒太阳,尽管晒得很好看?
约翰·德里斯科:告诉哈利……
日光浴床盖再次“砰”地落下。
大克利斯:我允许你说话了吗?就凭你,得叫“哈利先生”……现在,别让我失望,好好说话。你可以说了。
约翰·德里斯科:再过几天我就能给哈利先生弄到钱了。我一直很忙,我差不多办到了。
大克利斯:儿子,去查查他的储物柜。
约翰·德里斯科:你能不能把日光浴床盖打开?
(注:在完成片中,此节已删)
大克利斯:哦,好吧。
大克利斯掀起它,然后又猛地砸下。
大克利斯:现在,还想让我再打开它吗?
小克利斯熟练地数着他搜到的钱,他突然说道———
小克利斯:他可不穷。光是钱夹里就有五百六十镑……他妈的约翰,你总是揣着这么多钱到处走吗?
大克利斯脸上的表情为之一变。
大克利斯:哦!下次你要是再说粗话,小子,你可得小心着点儿!
小克利斯:对不起,爸爸。
大克利斯:好了,把其他的东西也装进去,儿子。约翰,你今天就穿塑料袋回家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在你的古铜色变淡之前,最好把钱还清。
大克利斯一拳把约翰打晕,然后调大日光浴床的计时器。
内景,杰狄的酒吧,夜晚
杰狄的酒吧是城里的一个不凡的去处,有漂亮女孩伺候男顾客。小伙子们靠在吧台上,眼睛盯着前方,一言不发。他们看上去很紧张。艾德打破了沉默。
艾德:我要去厕所。
他走开了。
汤姆:你跟我们说干吗?我只关心你是否休息得好。
“肥皂”:汤姆,你太紧张了。
汤姆:听着,宝贝,你要让那个家伙在玩牌之前休息好。那对我们都有好处。
杰狄(酒吧的主人,艾德的父亲):都好吗,小伙子们?“肥皂”,一向可好?饭做得还好吧?我的那个儿子哪儿去了?
每听到一个问题时,小伙子们都试图回答,但只是张着嘴没说出话来,当一个漂亮妞儿(黛茜)穿过酒吧时,他们的嘴巴仍未合上。
内景,纨绔子弟的实验室,夜晚
切至一个为牟利而种植的小型、潮湿、人工照明的非法林带。一个人在抽大麻,他冲他的朋友扬起眉毛。两人分别是杰和查尔斯。他们发长及肩,留着小山羊胡,穿着实验室的工作服,下面几乎没穿什么。
杰(咳嗽):你知道,查尔斯,这个种大麻的活儿越来越重了。我开始觉得我们本来应该去当火箭科学家,或诺贝尔和平奖得主什么的。
一声号角响起(是门铃)。
查尔斯:该死,是谁?
内景,纨绔子弟的住处,夜晚
门打开了,是威利,他的胳膊下面夹着一大袋肥料。
威利:帮我一把,查尔斯,我快冒汗了。
一个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是站在楼梯上的温斯顿,他缓缓走下来。
温斯顿:查尔斯,我们为什么要装这个铁门?
查尔斯顿了一下,耸了耸肩。
查尔斯:呃,为了安全。
温斯顿:没错,为了安全。那么,告诉我,查尔斯,如果我们他妈的不用它,那干吗要装?
查尔斯:哦,因为是威利,威利住这儿。
温斯顿:对,查尔斯,但你并不知道是威利,对不对?
威利:别紧张,温斯顿,是我,查尔斯知道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温斯顿:问题是,威利,大部分时候查尔斯和你反应都不是很快,所以照我说的去做,把那个该死的铁门锁上。
门口的两个人被抢白了一通,看上去有些恼火,他们沉默了。温斯顿叹了口气,去看威利拿的东西。
温斯顿:你拿的是什么,威利?
威利:呃,是肥料。
温斯顿:六个小时前你出门去买点钞机,现在却拿着两袋肥料回来。你有毛病吧,威利。
威利:我们需要肥料,温斯顿。
温斯顿:我们也需要他妈的点钞机,威利!我们星期四得去交钱,我可不想自己去数……如果非要去买那该死的肥料,你就不能小心点儿?
威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斯顿:我的意思是,我们种的是大麻,而你看上去又他妈的实在不像该死的农夫,这就是我的意思,威利。
温斯顿转身走开。
内景,杰狄酒吧,夜晚
艾德回到酒吧去找汤姆、“肥皂”和贝肯,他们诧异地看着他。
汤姆(指着表):该死,你在这儿干吗?
艾德:怎么了?
汤姆:呃,让我猜猜,我踢到你的屁股了?想想赌牌和“短柄斧”哈利吧。你应该去休息,伙计!
艾德的父亲走过来,艾德皱起眉头。他的父亲已听到最后一句话。
杰狄:你今晚跟哈利赌牌?
艾德(犹豫片刻):别傻了,老爸。那种事我才不沾边呢。
内景,艾德和贝肯的住处,夜晚
我们平静了一会儿。一段很酷的音乐正在播放。艾德现在衣冠楚楚,坐在扶手椅中。他的脸部特写:他一动不动,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镜头慢慢顺着他的身体摇下,我们看到一只手。他正在熟练地切牌,手法完美。他很清醒,传来敲门声,他睁开眼睛。
内景,杰狄的酒吧,夜晚
几乎全裸的女孩正在绕着蓝色的竿子旋转,吸引着男人们的注意力。我们见到两个利物浦人———盖瑞和迪安。这两个利物浦人年近30,一个高大,一个矮小。盖瑞(那个小矮个儿)烫了一个“爆炸式”发型。他们带有浓重的利物浦口音,正在跟巴利(“短柄斧”的人)交谈。
盖瑞:枪?什么,就是用来射击的枪?
巴利:哦,你显然是个聪明人。没错,就是用来射击的枪……记得把枪柜子里的东西都拿来。柜子里装满了枪,我都要。把枪送来时我付你钱。柜子外面的东西你都可以拿,都归你了。
盖瑞(嘲讽地):哦,那太感谢了。希望我们也能捞点好处。
巴利:那是座豪宅,当然有油水可捞。
迪安:比如什么呢?
巴利:比如古董。
迪安:古董?我们哪儿懂古董啊?我们专门抢邮局和偷汽车,哪儿懂古董啊?
巴利:很简单,看着越旧就越值钱。别再抱怨了,去动手吧。
盖瑞:那个家伙是谁?我们为谁千的?
巴利:你只要知道是为我干的就行了。你们只需要知道这么多。
盖瑞:我懂了,就是只需知道基本信息的那种活,就像“詹姆斯·邦德”电影那样,是吧?
巴利:小心点儿,记住是谁给你的这份工作。
他们略显困惑地转了转眼珠。最后,巴利看了看表。
巴利:我走了,现在就看你们的了。完事后给我打电话。
他离开了,这两个利物浦人反感地目送着他。
盖瑞(对迪安说):我讨厌这些南方佬。
巴利(往外走时自言自语):该死的北方猢狲。
外景,拳击俱乐部入口,夜晚
艾德和小伙子们来之前显然用心打扮了一番。看门人将他们拦住。
看门人:邀请卡。
艾德:邀请卡?
看门人:对,邀请卡,就是印着你名字的漂亮的白色小纸片。
艾德:我倒是有十万张印着女王头像的漂亮小纸片。那行不行?
看门人:好吧,只许你进。其他人可以在隔壁的“萨摩亚·乔”等着。
艾德:“萨摩亚·乔”?你是说那家酒馆?等着……
看门人:少说废话,我的意思是,今晚除了打牌的人之外,小子,其他人都不许进。
内景,拳击馆,夜晚
艾德独自一人进入拳击馆,想到还得爬上拳击台,他整起了眉毛。其他人已经坐好,正在数自己的钱,把它们换成筹码。艾德在唯一的空位上落座,迅速环视四周,特别是身后。
艾德:晚上好,弗雷泽、菲尔、唐,有点戏剧化,是不是?这意味着什么吗?
菲尔/唐:好了,艾德。很明显,是为了保险起见。
艾德:早知道我就把拳击手套带来了。
“短柄斧”:你一定是杰狄的儿子艾德吧。
艾德:没错,那你一定是哈利吧?抱歉,我不认识你的老爸。
“短柄斧”:没关系,孩子,如果你继续胡扯的话,很快就会见到他的。
一个金发碧眼、颇具魅力的赌牌管理员正在洗牌。
艾德:晚上好,塔尼娅,好久不见。
外景,“萨康亚·乔”酒馆,夜晚
小伙子们正要走进酒馆,一个满身是火的人从门里冲出,后面跟着他的几个朋友,正试图帮他扑灭火焰。小伙子们有些震惊地看着。
汤姆:听说这儿的人有点粗野。
外景,豪华古宅,夜晚
利物浦人来到前门,打开他们的撬锁工具箱。
内景,“萨康亚·乔”酒馆,夜晚
“肥皂”:这是个什么样的酒馆?
萨摩亚·乔:萨摩亚酒馆。还想知道什么?
贝肯(对方给他一杯怪异的、插满叶子的鸡尾酒):那是什么?
萨摩亚·乔:鸡尾酒,你不是点了鸡尾酒吗。
贝肯:不,我是让你给我来杯提神的饮料。没想到你给我的是他妈的热带雨林。在那里面,你会爱上一只大猩猩的。
萨摩亚·乔:要是想喝啤酒,你就去酒馆。
贝肯:我以为这儿就是酒馆。
萨摩亚·乔:这儿是萨摩亚酒馆。
贝肯:好了,无论怎样,你能让你的人把电视声音调小一点儿吗?
萨摩亚·乔:你要是愿意就自己去跟他说,但我要是你,就不去惹他。
贝肯看着那个正在看电视的人———罗里·布雷克。
贝肯:对不起,能把电视声音调小一点儿吗?
罗里·布雷克:不。
他喝了一大口不知是什么东西,皱着眉瞪着贝肯。贝肯也瞪着他,“肥皂”打破僵局。
“肥皂”:英国对巴西的比赛,是吧?
内景,拳击馆,夜晚
赌台管理员:这是“斗三张”,先生们。三张“3”最大,其次是三个“A”,然后顺序下去,同花顺,顺子,同花,之后是对子。看牌打的人不能看不看牌打的人的牌,如果想看对家的牌,就得拿出双倍的赌注,不许出老千,小伙子们,你们都了解规则,你们知道我不容许作弊。
弗雷泽:你穿的那叫什么衬衫,艾德?三百镑,看牌。
艾德:就是前面有纽扣,上面有领子的那种衬衫,弗雷泽。一百五十镑,不看牌。
唐:三百五十镑,看牌。
菲尔:不跟。
(注:在完成片中,此节已删)
“短柄斧”:三百五十镑,看牌。
弗雷泽:在伦敦,穿那种衬衫的只有你一个。三百五十镑,看牌。
艾德:不,弗雷泽,我是你在伦敦能有幸见到的唯一一个上等人。一百七十五镑,不看牌。
唐:四百镑,看牌。
“短柄斧”:四百镑,看牌。
弗雷泽:八百镑。喜欢吗,孩子?
艾德:我的膝盖不抖了,还撑得住。四百镑,不看牌。
内景,拳击馆的更衣室,夜晚
巴利坐在一堆汗巾中,拿出一个四英寸的监视器,把它打开,我们马上看到了牌桌。摄像机就安置在艾德背后的拳击柱上。巴利将焦点移近目标,停留在艾德脑后的位置,调整焦距去看艾德的牌,停顿片刻后重新调节焦距,因为艾德盖着牌打,没举起牌,巴利无可奈何。画面切至巴利的另一只手。他正在敲击一个遥控器的按钮。画面又切至哈利接收敲击信号的腿。
内景,拳击馆,夜晚
“短柄斧”:听着,碎嘴婆们,现在是在打牌,男人打牌。你们要想说悄悄话,就去他妈的美容院,所以闭上嘴,打牌。(戏剧性地停顿)我不跟。
弗雷泽:两千镑,看牌。
艾德:一千镑,不看牌。
唐:两千镑,看牌。
弗雷泽:僵局,呃?不跟。
艾德:两千镑,不看牌。
唐:你什么?
唐顿了一下,研究着艾德的表情,想找到一丝紧张的迹象。
唐:两千?你还在盲打呢。你的英国牛肉吃太多了吧,伙计,喝醉了?疯子。
“短柄斧”:得了,你玩不玩?
(注:在完成片中,此节已删)
唐:他妈的,没错,我要玩。好了,三千镑。
赌台管理员:四千就要开了,你知道的。
我们能够感觉到艾德的自信。唐继续研究艾德额头,等待他冒出紧张的虚汗,但那里就像沙漠里的迪斯科舞厅一样干燥。
艾德:唐纳德,你会玩吗?我只下一半赌注,是因为我不知道我手头是什么牌。现在要么玩,要么退出。
寂静。
外景,街道,夜晚
唐被扔到大街上,他尖叫着,咒骂着。
外景,豪华古宅,夜晚
利物浦人现已进入大宅,在大房子里摸索。
迪安:好了,盖瑞,我们可以互称“肯尼”,怎么样?
盖瑞:好的,肯尼。
迪安略显厌恶地看着盖瑞的装扮。他只用长丝袜遮住半张脸。一个性感的箍袜夹被改造成了做作的、带褶边的小胡子,但并未达到预期的威慑效果。头上还顶着那一大蓬头发。
迪安:你就不能把长袜再拉一拉吗,肯尼?
盖瑞:这个头型刚花了我五十英镑。(洋洋自得地用手理了理头发)如果你认为我会为两个老浑蛋毁了它,那你可就错了,肯尼。
内景,拳击馆,夜晚
音乐起。艾德、“短柄斧”和正在忙活着的巴利的蒙太奇镜头组接。艾德的赌注肯定已达二十五万英镑,但这场牌局已不在他的控制之中。有人在一些纸上签了字,是借条。
内景,豪华古宅的卧室,夜晚
迪安抱着一堆来复枪沿着走廊回来,进入大卧室。两个英国贵族被绑在床上。其中那位老先生每个脚趾间都缠着一些盖瑞认为适合点燃的薄纸,以便逼出更多信息。我们看到了阿普尔顿·斯迈思爵士夫妇———他们是温斯顿和黛茜的父母。
迪安:你在干什么,肯尼?
盖瑞正要点燃另一片薄纸。
盖瑞:逼他说出钱藏在哪儿了。
迪安:肯尼,你这个笨蛋,这些人看上去像有钱吗?他们连新家具都买不起。我们枪都到手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就在这时,他们被一声枪响打断。老管家意外地出现在门口。他正举着跟他同样古老的古董枪(宣传册上的那对)。显然,他控制不好枪,后坐力使他仰面跌倒,第二枪射向天花板,老管家身上落了一层石灰。切至仰躺在地的老管家的视点。迪安向下俯视。
迪安:你应该更小心一些,老家伙。你差点轰掉我朋友的头。你没事吧,肯尼?
切至浑身颤抖、目瞪口呆、被枪声震晕了的盖瑞。子弹穿过盖瑞蓬松头发的中央,剩下的头发冒着烟,形状酷似米老鼠的耳朵。惊愕使他无法作答。
迪安:肯尼?
内景,拳击馆,夜晚
艾德:一万,不看牌。
“短柄斧”感受着腿上接收到的信号。他看上去老谋深算。
内景,拳击馆更衣室,夜晚
巴利再次调焦搜索目标,但什么都看不到。
“短柄斧”:两万,看牌。
艾德看了看自己的牌:他有同花顺。
艾德:两万,看牌。
内景,拳击馆更衣室,夜晚
巴利松了一口气,敲入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