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虚拟现实游戏：小镇快递员（微信文章未删减版）

“玩家你好，欢迎游玩惊人公司最新研发的虚拟现实游戏——小镇快递员。”

在费了很大力气将感应服和显示头盔戴上以后，一串文字浮现在了林一的面前。

“你将扮演一个小镇的快递员，将包裹送到指定的位置，并获取奖励。在这个过程中，你会遇到很多阻碍，但是无论发生什么，记住，这只是一个游戏。”

几行文字一闪而过，片刻过后，林一突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深夜的小镇当中，小镇的房屋构成就像是小孩子用积木搭建起来的一样，形状各异、分布散乱，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的房屋也没有一丝灯火，只有头顶渗人的月亮发出幽暗的白光，阴冷的气氛让林一不禁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气。

这就是最新研发的虚拟现实体感游戏吗？真实感好强呀，林一在心中默默地感叹道。

虚拟现实游戏，这是目前在游戏玩家中很流行的玩意，由一个全视角的头盔和一套感应服组成，感应服可以让玩家在游戏中感受到来自肉体的打击感和触感，或者是酷热和严寒。

看着地上多出的一个被黑色胶皮捆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和一串接受器，林一感到有点兴奋，没想到自己可以作为内测玩家来测试这项新型游戏。

林一将地上的快递接收器捡了起来，掂了掂手里的包裹，很轻，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只有轻微的沙沙声。

戴上接收器，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陌生冰冷的声音：“你好快递员，我是你本次工作的通讯员，你需要完全听从我的指示行动，准确、准时地把包裹送到指定位置。检查你手中的包裹有没有破损，如果一切正常，出发。”

看来游戏已经开始了，这应该是引导自己的NPC吧，林一不敢怠慢，立刻动身走入了面前的陌生小镇，毕竟自己要是不好好地完成游戏测试，可是一分钱也拿不到。

林一一边走着，一边开始把玩着手中的接收器。

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按到了切换频道的按钮，在一阵恼人的杂音过后，耳机里传出了动听甜美的女声：

“各位听众晚上好，现在是北京时间3点13分，欢迎各位收听今天晚上的节目，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七七，各位听众，如果有任何烦恼想要倾诉，请拨打（滋滋），您将是完全匿名的，你的声音也会经过处理。”

“在节目开始之前还是要提醒各位市民朋友注意安全，近期市内发生多起连环杀人案，多名快递员被残忍杀害，包裹被劫，据可靠情报称，杀人犯疑似为小丑装扮、身穿黑色皮衣，如果市民朋友在夜间目击到相似人物，请立刻远离并且报警。”

这个游戏里居然还会有电台节目，看来应该是怕玩家在派送快递的过程当中感到无聊所以才特意安排的吧。

“你最好不要在工作中乱调频道，快递员，电台节目这种东西可以等你回去了再听，上班摸鱼可不是个好奇怪。”耳机里传来训斥声，林一只好顶着迎面吹来的寒风继续行走。

通讯员的话让林一顿时意识到，这个通讯器应该是类似于一台收音机，通过切换频道可以收到不同的频率。

周围的树林实在是寂静的可怕，他没有理会通讯员的劝告，继续切换着频道。

“喔喔，你好！你也是内测玩家吗？这里是玩家的频道，大概吧，反正之前我在这遇到的都是玩家，你可以叫我小石。”

男子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自来熟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是像他一样第一次做这份工作。

“小石，你为什么来做这份工作？”林一向通讯器另外一头的男子问道。

“哎，还不是因为钱嘛，家里急着用钱。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小石叹了口气回答道。

“是呀，要不是因为赌债还不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才不愿意当什么游戏测试员，不过至少工资挺高的。”林一环顾了四周，向小石问道：“你不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吧？”

“我玩了好几次了，这个游戏玩起来有点害怕，但是只要把包裹送到指定位置就可以完成游戏的测试，然后退出游戏，就有钱拿了，虽然每次我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没办法，谁让这是个惊悚游戏呢。”

“你不觉得这份工作有些奇怪吗？”林一瞟了一眼周围张牙舞爪的小镇建筑和空无一人的街道，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哎呀，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嘛...只需要听你那个通讯员的话，听他指挥，不用思考还有钱拿，多好。”小石的回答十分乐观，像是在安慰林一，但是林一心中还是有一股莫名的不安。

“我还是切回原来的那个频道吧，要不然就听不到通讯员的指挥了。”

“不用，没事没事，你就在这里聊吧，通讯员说话时好像会自动切回那个频道。这个游戏里的夜晚还挺真实的，一片漆黑，没个人作伴还是挺吓人的。”

小石的话语刚落，通讯器里再次传来了通讯员的指令：

“向右转，进入岔路，不要多走哪怕一步。”

林一按照通讯员的指示，在小路的尽头，向右转。

眼前古老小镇里狭窄的街道仿佛在一瞬间变得错综复杂起来，穿过一排排古旧的风向标、摇摇欲坠的屋梁、烟囱还有柳树，像是没有尽头的迷宫，令人目眩，唯一不变的是眼前的街道还是没有一个人。除了怀揣着包裹的林一，在呼啸的寒风下显得万分孤寂。

“喂，哦，你刚刚被切回一频去了吧，哎呀，这就是我最讨厌的地方，聊着聊着对面的人就没声了，只剩下我自言自语。你进来之前，我还在跟另外一个哥们聊着呢，现在他没声了....”通讯器里又传来了小石的声音。

“话说你知道这个包裹里是什么吗？”林一掂了掂手中的黑色包裹，好奇地问道。

“喂，你可别想着拆开包裹，我之前就差点这样做了，结果被我的通讯员骂了一路呢，他的语气非常的气急败坏，差点被终止游戏。你不用管这么多，记住，通讯员让你去哪就去哪，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到最后把包裹一扔，完事领钱。”

“可是，你不觉得这份工作真的很可疑吗？这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其他玩家，也没有NPC,任务只有一个送包裹，这么无聊，真的是个游戏吗？”

通讯器那头顿了顿，“你是第一次做这个吧，你真的不用想这么多，好好听你的通讯员就好。还有，提醒你一句，这个游戏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哦，要是你看到一个穿着松垮小丑服，头上戴着橘色假发，两手戴着卡通手套的家伙一定要小心，千万要躲着它，别像我一样还傻傻地上去打招呼，结果直接就...”通讯器另一头的小石似乎打了个冷颤。

“小丑服？”林一也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了电台节目里提到的连环杀人事件。

林一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庆幸地发现周围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可林一没有注意到的是，头上的月亮开始泛起了一丝红光。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只是个游戏而已，把包裹送到，完成测试，拿钱走人，就这么简单。”

“我明白，要不是为了钱，谁会想干这个啊。”林一边说着，边加快了脚步。

“这不就对了嘛！哎，你切过其他频道吗？七频好像是一个电台节目，主持人姑娘的声音很好听，就是信号差。还有五频，好像一直在播放录音，我也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去试试，我在这个频道等你。”

林一知道小石口中的电台节目是什么，但是五频还没有听到过，于是林一再次转动了通讯器上的按钮，一段机械化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膜，令人感到牙酸。

“这是五号频道，如您听到无法理解的提示，请忽略，未知是必要的，这是为了避免死死死死死...亡（滋滋），请继续遵循通讯员的指示。如出现血月，请及时躲避小丑丑丑（滋滋）。”

“我们不能失去更多（滋滋）。”

“血月？那是什么？”

又是一段杂音盖了过去，林一还没来得及理解其中的含义，通讯员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岔路口向右转。”

林一一边走着，一边抬起了头望向了天空，他惊奇的发现，原本苍白的月亮突然之间变成了浓重的血红色，惨烈的红光让他隐约能闻到一股血腥味，林一愣在了岔路口。

“那月亮...怎么回事？”

“快向右转呀！你停在这干嘛！?”通讯员焦急地催促道。

“向左转。”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从林一的左边传来....接着是一声轻笑。

“快！向右转！”通讯员在耳机里喊道，几乎要咆哮起来。

“向左转。”微弱的声音再次出现，虽然语气很严肃，但紧跟着一声滑稽的轻笑，感觉像是小孩子忍不住了一样。

林一转头一看，发现一个小丑站在岔路口左侧，看起来就像是麦当劳叔叔，有着一头橘色的乱发，涂在白脸上的笑脸是红色的，就像头上的血月一样，眼睛则是诡异的亮银色。

小丑朝着林一咧嘴微笑，用戴着的卡通手套朝林一挥了挥手，“来，向左走，快向左走呀,啊哈哈。”

那声音仿佛恶魔的低语，在林一耳边不断萦绕，接着便是几声低语声和笑声。那声音仿佛有着一种难以诉说的吸引力，林一停在岔路口，犹豫不决，耳机里也听不到通讯员的声音了。

就在林一忍不住抬起脚想向左走时，他突然看到了小丑的银色眼睛闪闪发亮，血红嘴唇下的牙齿露了出来，那牙齿大的像马戏团的老虎一样，还带有一股恶臭。

“杀害快递员的凶手，疑似有着小丑装扮....”

“要是看到小丑，千万要躲着它。”

“如出现血月，请及时躲避小丑丑丑...”

林一吓了一跳，本能地朝着右边跑了出去，身后还不断传来一阵阵嘲笑声：“向左，向左，啊哈哈哈哈，他害怕了，他不敢...”

身后的笑声渐渐远去，耳机里又重新传来了通讯员的声音：“...很好，很好，你没有做出愚蠢的选择。”通讯员松了口气。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被它抓住，就算是gameover了。”通讯员的语气又恢复了冰冷，“继续往前走吧，要是不能把包裹及时送到，我们一分酬金都不会给你的。”

通讯员这句话顿时让林一的好奇心减少了不少，的确，就像小石说的那样，有钱拿就行，别问那么多，这只是一个游戏。

可是刚才的那种恐惧感是怎么回事？林一的生物本能告诉自己，刚才要是往左走，恐怕就真的没命了，不止游戏里的命。

林一提起手电，沿着面前的小道继续前进。

月亮恢复了正常，头上苍白的月光萦绕在林一的头顶，周围寂静的环境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继续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林一忽然发现面前的房屋开始变得稀疏，蓦然间多了一片空地，一幅吓人的景象骤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片宽广无人的田地上，墓碑如同幽灵般站在墓地里，鬼火在坟墓上舞蹈，显现出了一幅可怕的景象，可是很奇妙，它们没有留下影子。

小路的尽头竟然是一片墓地，林一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林一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怀揣着巨大的不安，迈着步子，向墓地中那条曲折的小道走去，他不想留在这里，万一刚才的小丑追上来。

还没走出几步，通讯器里突然传出一阵杂音，然后，一段毛骨悚然的尖叫声钻进了林一的耳膜：

“他们在说谎！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在说谎！他们都是疯子！杀人魔！他们在说谎！他们在说谎！他们在说谎！他们在说谎！别被他们骗了！这不是游戏！不是游戏！快逃！快逃！”

尖叫声里居然还夹杂着骇人的撕裂的声音。

“头...头...”

“我是今天的第三个，这不是游戏...你会死...他们...在说谎！他们...在说谎...我会继续说，直到....”

“滋滋滋滋...”

又是杂音。

如果说小丑的笑声还只是诡异，那这一段尖叫声直接让林一感到了头晕目眩。

此刻林一无疑萌生了退缩的念头，但是，当他正想要离开这片墓地时，通讯器里又再次传来了通讯员的声音：

“前方道路口，向右转，让你走哪你就走哪！”

“我...我后悔了，我想回去...”林一战战兢兢地向通讯员说道。

“你在说什么？要是你现在回去，之前的努力不仅全部白费，还要支付一笔巨额的违约金。”通讯员冷冰冰地说道。

林一咽了咽口水，金钱的诱惑再次使他迈出了脚步，喘着粗气，大步地朝前面跑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现在林一只想要快速地结束这次游戏，然后回到现实拿到酬金，通讯器里的那些声音让人想要发疯。

不知不觉林一终于离开了墓地，借着逐渐升起的月光，他可以看到远处的道路并没有显得特别的陡峭，周围的房屋又多了起来，手里的提灯勉强也可以照亮前方的道路，没有了墓地时那种诡异的压抑感，林一的思绪稍微清醒了许多。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只能告诉你，除了通讯员频道、快递员频道，还有频道五，其他频道都不是正常的频道，那些频道只会阻碍你送快递。”

“频道五也经常出问题，实际上只听频道一就行了。”

通讯员的解释并不能完全消除林一心中的疑问，他越来越好奇手中的黑色包裹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以及这个游戏的尽头究竟有什么。

林一加快了脚步，穿过了房屋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广场，铺满石板的小路上覆盖着墨绿色的苔藓，踩上去感觉软软的。

“向着前面一直走，你会看到一个小巷子，记住，不要去管其他任何声音。”

通讯员的话音刚落，林一就听到了通讯器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石，是你吗？”

“我在呢！我刚刚被通讯员叫走了。”

听到小石的声音，林一勉强松了口气，向他讲述了刚刚通讯器里传来的尖叫声和笑声。

“小石，你以前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有听到那些声音吗？”

“没有，除了你说的小丑遇到过一次，总之只要不理它什么事都不会有...其他频道很奇怪吗?我去听了试试看。”

但是没过几分钟，小石就回来了。

“通讯员刚刚给我切了...又骂了我一顿，光听你的描述我都觉得很奇怪，别深究了，应该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反正我们就是随便拿个钱跑路。”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这个游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吗？包裹里有什么？还有那些声音？难道你就不好奇？如果这些都是游戏的话，不应该都是我们攻略的一环吗？”林一向小石问道。

“....”

通讯器里一段沉默。

“随你便吧，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想要钱给我未婚妻治病，咱俩就聊聊天，你要是再听到什么，别再给我讲了。”

小石没再回应，林一只好继续顺着道路向前走去，很快就发现，地上的青苔开始减少，穿过广场，林一来到了通讯员所说的那条小巷子。

“塔塔...”

就在林一准备进入小巷子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林一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身上毛发竖起，想要立刻逃跑，可当他回过头看去时，并没有发现穿着滑稽小丑服和化着鲜艳装扮的小丑，而是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

那男人和自己一样，一手抱着包裹，一手提着手电筒，皮肤晒得黝黑，穿着条纹衬衫，褪色的牛仔裤和破烂的皮鞋，看上去脸色苍白，除了眼角看不到半点细纹，看上去三十八岁，实际上可能年轻十岁。

“小石？”林一冲着瘦高的身影喊道。

那男人走近，耳机里也同时响起小石的声音：“嗨！你还在呀，你也送到这里了。”

林一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这是一个单人游戏。”

“我也一直这样以为，我之前从来没有遇到任何其他玩家，你是第一个哎。看来我们要一起完成这个游戏了。”小石回答道，举了举手中的包裹。

“按照我之前的游戏经验，穿过这个小巷子，就快到目的地了。”

林一上下打量了小石一眼，“我还以为你还会更年轻一点...我是不是在现实里见过你？你看上去很眼熟。”

小石笑了笑，“应该没有吧...这游戏好像会按照真实世界的模样还原样貌，所以我看上去比较年轻。”

林一没再停留，转身踏入了小巷，小石见状也赶忙提着手电和包裹，跟在了林一的身后。

弯曲狭窄的小道无法让两人同时通过，永远得有一人后退，两边的围墙像是没有感情的巨人，将自己压的喘不过气，要是在巷子里遇到点什么东西，躲的地方都没有。

“哥们你看，这墙上好像画了几幅画。”身后传来小石的声音。

林一转头，将手电筒对上两边的墙面，眼前的景象让林一感到脊背一凉。

“这...这画的是什么鬼东西？”

林一走得太快，完全没注意到墙壁上居然有着如此栩栩如生的壁画，周围盘绕着他从未见过的文字。

那壁画是如此真实，像是在描述一种生物，带着锯齿般的手臂和脚掌，并且有着宽得惊人的、锋利的牙齿，以及尖细的眼睛，背后还长有锋利而修长的翅膀，但它们的整体外形已经达到了可憎的程度。

他的面前跪拜着一群穿着松垮鲜艳服装、戴着宫廷礼帽的小丑，那小丑脸上满是讥笑，眼神却充斥着难以诉说的恐惧和膜拜。

“这小丑，和我遇到的一模一样，”小石咽了一下口水，战战兢兢地向林一问道：“你说，我们的目的地不会是这个怪物吧？”

“我怎么知道。”林一别过头，不敢再一直盯着那幅壁画，转头开始疯狂拨弄起手中的接收器。

“哥们，你在干嘛？”

“我在找刚才那个声音，那个尖叫声...”

“不是说别管那个声音了吗？”小石有些烦躁地说道，“那个声音一听就是恶作剧，最多就是个鬼故事。”

“可是那个声音，他说他是今天晚上的第三个...我感觉他也是个玩家。”

林一没有理会，低头继续拨弄着接收器，可还是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要听你自己一个人听吧，我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赶快送完包裹我才能拿钱走人，我女朋友还在家等着我呢。”小石念叨了几句，直接走到了林一的前面，继续向着小巷深处走去。

“你停住干什么？向前走，已经快到点了。”耳机里传来了通讯员的训斥声，林一只好跟在小石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继续调整着频道。

“奇怪，怎么还是没有声音...啊！有了...”耳机里传来了熟悉的甜美女声。

“欢迎回来，这里是七七，让我们继续接听观众来电。”

原来只是电台节目，林一叹了口气，正打算继续切换频道时，电台里一段对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七七姐你好，是这样，我未婚夫最近....(滋滋)，我觉得很苦恼....他今天一下班就....听他说是找了一份兼职，我感觉他应该很累吧，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嗯，是这样啊（滋滋），小姐你和未婚夫也不容易呢，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想最好的方式就是安慰和陪伴，不过医药费这种事也是很严肃的，最好还是仔细（滋滋）...”

“可是，没想到后来却出现意外....(滋滋)（抽泣声），我应该发现的，我未婚夫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滋滋）...小石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滋滋）唉，先生也是...明明美好的成功就近在眼前，却要和你经历（滋滋）分别，但是...（滋滋）他应该更希望看到你振作...”

小石？

电台节目里提到了小石？

“喂小石，你把通讯器调到七频，里面有提到你，好像还有你未婚妻。”林一朝着面前的身影喊道。

那身影没有回应他，只是脚步慢了下来，左顾右盼地不安地察看着周围的环境。

“喂哥们，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不认识这个地方。”

“说什么呢，你不是送过好几次快递了嘛？”

“不，这次的不一样，我从来没到过这个地方，奇怪，我为什么感觉...”

小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耳机里通讯员的声音打断：“停下脚步！不要出声！原地等待！”

“在等待期间，不要回头看你来时的路，也不要闲着没事挪步子转圈之类的，原地等待，不要移动。”

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无人的巷子里寂静的可怕。在一片漆黑的夜里独自煎熬很容易催生恐惧，林一调到了七频，也许人声可以给自己带来一点力量。

“...(滋滋)...（抽泣声）七七姐，刚刚医生打电话过来，他们说小石再也醒不过来了....警察说是意外....”

“...很抱歉听到这样的消息，你男朋友一定（滋滋）...只是意外...”

“不，那不是意外!（滋滋）（怒骂声）....那是小丑干的...那个游戏(滋滋)...我们摆脱不了，我也迟早...（惨叫声）”

“（滋滋）！喂？喂？--您没事吧！？”

“报警...(滋滋)”

“...下一位...”

林一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一动不动的瘦高男人，心里一个恐怖的想法如同冰山下的阴影一样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小石...已经死了吗？

“啊，我想起来了！”还没等林一发问，小石突然转过头，他的脸上满是苦笑，脸色惨白，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在说话，林一一定认为他已经死了。

“那天...我看到了真相，看到了包裹里有什么，要不是那天我感到天气太热，我现在还是一无所知...我知道路的尽头有什么了，不能回头了，来不及了。”小石开始抽泣起来。

林一刚刚想发声，可他感觉自己的嗓子似乎哑住了，他想回身跑开，可求生的本能阻止了他。

“别...千万别出声，会引起它的注意的，我已经出不去了，但是你还有机会。”小石似乎意识到了林一想说什么，连忙阻止，他的头上满是豆大的汗水。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来这的？我知道你会说你在带上了虚拟装备后就进入了游戏，但是你还记得在那之前，你在做什么吗？”

小石的话语宛如一道晴天霹雳，险些让林一站不稳脚跟。

对呀，进入游戏前，我在做什么呢？我...我想不起来了。

“对吧，你也发现了吧。”小石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却瞬间转为悲凉，“我已经循环好几次了，这根本就不是游戏！”

“你要醒过来，你一定要醒过来！”小石突然歇斯底里地朝着林一喊道，“他们在说谎！那些游戏公司的人！他们是杀人犯，他们隐瞒真相是为了利用用用...咳咳...好疼...”

小石的嗓子突然变得沙哑，像是卡住了鱼刺的猫，发出了难听的咳嗽声。

“你必须要逃出去...我没救了...你还没有看见...咳咳咳咳...你还有救...”小石的嗓音变得愈发渺小，他本就瘦弱的身子像一滩泥一样滩在了地面。

“我所说的是真相...相信我，因为我是...咳咳咳，包裹，那个包裹，一定不要抛出它，因为那里面是....啊！”

渺小的声音转而变为了失控的惨叫，小石背后突然窜出了一团黑色将他拖入阴影当中，撕裂的声音响彻这个血红色的天空，血腥味弥漫整个小巷，那景象几乎一举粉碎了林一的理智，林一扭开头，不肯看向那终极的黑暗。

“加入我们，加入我们吧，啊哈哈...”

嘲笑声萦绕在他的耳旁，林一没有看清那个黑色是什么，只记得那东西的眼睛是蓝色的，闪闪发亮。

“好了，结束了，继续前进，走出小巷，马上就到最终地带了。”

惨剧戛然而止，耳机里冰冷的声音传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我..我要退出！”

“你说什么？！马上就到终点了，现在退出可是一分酬金也拿不到。”

林一没再理会，他想脱下头盔和显示器。

“怎么回事？”林一愣住了，他的手在碰到头的那一刻才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看吧，早就和你说过了，你必须得听我的。”通讯员语气里夹杂着一抹戏弄的音调。

林一恼怒不已，想把耳机拽下狠狠地摔在地上，可摸到耳朵时，他又愣住了。

耳朵上什么都没有！

“耳机呢？我没有耳机！那我...怎么会听到你的声音？”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现在你应该能感觉到，你必须听我的。现在，往前走，离开小巷！”通讯员不容质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林一只好迈出脚步飞奔出去，如果留在这里，那团阴影的下一个目标恐怕会是自己。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要明白，如果你不听我的，下场只会和他一样。”通讯员的声音冰冷而又干脆，“他就是没听话，引起了它们的注意，这也没办法，他已经送过好几次包裹了。你可以停在原地想一会，别花太多时间。”

凄厉的寒风刮过林一的头皮，扰乱着他的思维。小石怎么样了？游戏里的小石死了，那现实会怎样呢？

“想好了吗？”

林一没有作声。

“很好，现在拿起包裹，闭上眼睛，往前走，一直走到我让你停下。”

林一抱起包裹，双手抱着胸，麻木地闭上了眼睛，艰难地迈出了脚步。

林一很害怕，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周围的环境愈发寒冷，寒风阵阵，敲到着周围小镇门上的铁环，发出寂寞的锵锵声，冷风刺进林一毫无防备的温暖脸庞，让他脸颊发麻。

林一紧闭双眼，就算通讯员没有要求他这么做，他也不想睁开眼睛了，他不想看到那些会让人丧失理智的画面。

“小心包裹里的东西，孩子，哈哈。”阴暗的角落里又传来了莫名的笑声，夹杂着窃窃私语，林一能感觉到眼前的小巷变得越来越窄，但这还不是最糟的，起初寒风只是在呼啸着吹过，现在确实迫不及待地在背后推着他前进，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让他到达包裹的终点。

就在林一即将忍受不了压抑的环境想要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小巷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寒风依然刺骨，林一停下了脚步。

“你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了，往前走十三步，把包裹丢出去，然后一切就会结束。”通讯员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

小石的惨叫声还萦绕在林一的脑海，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抛出包裹，结束一切。

“他们在说谎！他们隐瞒了一切！醒过来，你就会知道他们的暴行！（滋滋滋）”在墓地时听到的声音再次在林一的耳边响起，只是这次听上去语气沉稳了一些。

“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是谁？”

“我是（滋滋滋），该死，干扰越来越强烈了。听我说，小丑是疯子，是自私自利的杀人魔....(滋滋滋)在你察觉以后通常还会有另外一套说辞，愚者很饥饿（滋滋滋），你必须要醒过来...”

“怎么醒过来?!”我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喊道。

“不要...(滋滋滋)，关键是包裹（滋滋滋）...包裹是...不要屈服...”

“别相信他！那只是恶作剧！”通讯员的声音随即响起，语气里带着愤怒。

“那个声音说，你是杀人魔...为什么我的记忆会这么模糊？”林一闭着眼睛，一个人站着，听着从耳边传来的呼啸风声。

“那只是恶作剧和鬼故事，我只会这么回答你。至于记忆模糊...大概是你第一次在晚上进入游戏，脑子困得不清醒了吧。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停留在这里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是你们，杀了小石吗？”

“....”

“我也会死吗？”

“不会，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和你通话的那个快递员，他参加太多次这样的工作了，太多的污染，所以才会受不了声音的影响。你是第一次，只要保持理智，闭上眼睛，你就可以安然地完成游戏测试，离开这里，拿到你的酬金。”

“这果然只是你们的另外一套说辞啊...”

“你在说什么？那个人究竟告诉了你什么？！”通讯员生气地喊道：“快抛出包裹！”

“不...既然你们想让我抛出包裹...”

“什么？！”通讯员似乎对我的反应大吃一惊。

“我不能屈服...我要醒来！”

林一猛然睁开眼睛，狠狠地撕开了手中的包裹。

里面却只有一个被折叠起来的相片。

还没来得及打开，林一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眼前是一片被冻住的湖面，湖面隆起、龟裂、浑浊，纹丝不动，身后的小巷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头顶上悬挂着的一轮红月，在猩红月光的反射下，冻住的湖面宛如结冰的玫瑰奶河，像是有机生命一般，展现出了独特而又诡异的美。

粘稠的雾气覆盖在湖面上，林一一眼扫过，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的鼻子紧张地呼出了一道道白雾。

有个人影站在冰雪里。

那个人穿着银白色的小丑服，衣服被寒风吹得像波浪一样起伏，脚下一双太大的橘色鞋子，和衬衫的绒毛扣子颜色相同，它的手里提着一个圆圆的东西，林一看不清，只听见了水滴的声音。

“嘿，小镇的快递员，想加入我们吗？”冰上的小丑冲着林一大喊，那滑稽的声音从耳朵里钻进来，林一却感到来自心里。

那声音可怕邪恶到了极点，林一想拔腿就跑，但双脚却好像也冻在了湖面上，一动也不能动。

滴答！滴答！

小丑站在湖面上，缓缓地朝他走来，林一只能愣愣地看着它前进，犹如注视毒蛇逼近的小鸟，天气这么冷，为什么还会有水滴声。

月光为冰冷的湖面洒上一抹玫红，林一惊奇地发现，那小丑没有影子，完全没有！

“林一，你会喜欢这里的。”小丑笑着，将手里的圆滚滚的东西朝着林一扔了过来，滴水声戛然而止。

在看清那个东西的瞬间，林一整个人猛然呆住。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头颅！

是小石的头颅！

小石的头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湖面上，他眼睛半睁，只看得到眼白，鲜血从他耳朵里汩汩流出，在湖面上形成了几道血丝，朝他流来。

林一感到肠胃翻涌，隐隐作痛，他感到双腿发软，险些坐在地上，他感到晕头转向，牢牢扶着一旁的树枝才没有晕过去。

但林一还是带着哭腔朝着面前穿着小丑服的男人喊道：“是你！是你杀了他！”小丑没有回答，只是轻笑地看着林一，似乎是在欣赏一幕令人发笑的喜剧。

“不，是你。”小石的头颅突然睁开眼睛，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一，满是鲜血的嘴蠕动着，却还是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我想起来了，是你杀了我！你忘记了吗？在那个小巷里？”

林一脑袋一阵眩晕，寒风突然把雾气吹散了，林一终于看清了小丑的脸。

小丑的脸上不再化着口红和粉底，那副样子也不像是能化妆出来的。

“还认为这是一个游戏吗？”

林一清楚地看到了小丑的脸，它脸上的纹路很深，皮肤犹如羊皮纸地图般满是褶皱，脸颊凹陷，皮肤干枯，毫无血色，它张开暗沉的双唇咧嘴微笑，露出墓碑一般寥寥可数的牙齿，牙龈发黑，而且坑坑洞洞。

林一顿时觉得这张脸格外熟悉。

小丑笑了笑，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指了指地上的冰面。

林一低下头，冰面突然变得光滑而又洁白，毫无保留的映衬了自己的样子。

那是一张宛如木乃伊般的和面前小丑一模一样的面容，那对浑浊的、玻璃般的眼球仿佛对林一的双眼施加了莫名的诅咒，迫使林一的双眼不得不凝视着它，无法闭上。

林一突然知道为什么小丑的脸如此熟悉了。

那是自己的脸！

林一试图抬起手遮挡自己的视线，然而他的精神太过眩晕混乱，甚至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手臂遵循自己的意愿，这个举动让他在冰面上险些失去了平衡，不得不拖着身子向前踉跄几步避免摔倒在地。

“哈哈哈，他意识到了！他终于意识到了！”耳边响起了数不清的讥笑声。

“你才是凶手！你才是杀人犯！”

“快让审判开始！看他的表情！哈哈哈哈！”

“他的手会归我！他的脚会归我！他的灵魂会归...”

随着夜风飘荡的可怖声音全都为了林一尖笑起来，灵魂深处早已堙灭的记忆如同山崩一般轰然涌出，在那一秒钟，林一意识到了所有身边发生的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回忆起了发生在阴森小巷和快递员之间的事情，也认出了小石的真实身份。

林一跪坐在地上，开始大声尖叫起来，他开始疯狂地在脸上抓挠，冰面上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但林一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你们赢了！我不要奖金了！放我出去！”林一开始朝着天空嘶吼，回应他的只有风声和嘲笑声，再无通讯员的回应。

“是时候了。”小丑停止了讥笑，突然背过身去，双手举过头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石的头颅已经消失不见，雾气散去，一群穿着松垮鲜艳服装、戴着宫廷礼帽的小丑围绕在湖面，朝着湖中心虔诚地跪拜着，它们的服装略有差别，唯一相同的是跪拜的方向以及兴奋而又恐惧的表情。

眼前的景象让林一绝望，这一幕他在壁画上看到过。

林一后颈发凉，还来不及细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湖面下却突然传出了一股难闻的刺鼻臭味，随之而来的是冰面下传来的破碎声和一阵剧烈的颤动，仿佛整个湖面都受到了惊吓一般。

咔擦！

冰面如同摔碎的镜子一般，数不清的裂纹布满了湖面的中心。

“开始了，开始了，它亲自，亲自过来了！”

“死刑！死刑！他该判死刑！”

“我们得跪下，我们得退下...愚者来了...”

伴随着小丑们的笑声和哭泣声，突然之间，林一看到了它。

林一在冰冻的湖面之下又看到了月亮。

不！那不是月亮，那是——眼睛！

湖面下首先发出了一阵苍白的光芒，光芒穿过裂缝，然后林一便看到了那东西的眼睛——那是一双惨白色的，巨大而又尖细的眼睛，同时，随着那双眼睛变得越来越清晰，冰面的抖动变得越来越剧烈，仿佛在宣告着它的到来。随着湖面上的冰层完全破裂，靠着那东西眼睛里的白色亮光，林一终于勉强看清了它的全貌，和浮雕上描绘的生物简直一模一样！

那是一个令人憎恶、仿佛民间传说里的巨人一般的庞然大物，足足有十米之高。它像是一只噩梦里才会出现的怪物，用覆盖着鳞片的翅膀，朝着林一发出了缓慢而又低沉的声响，同时伸出了它那锯齿般的巨臂，伴随着雷霆般的轰鸣声，越过跪拜的小丑，冲着林一飞扑过来，同时低下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昆虫般的头颅，用它那白色的目光，贪婪地盯着林一。

“它来了，你逃不掉的！”

小石冰冷的声音和笑声在耳边回荡，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林一突然想起了那张照片，那张折叠着的放在包裹里的照片。

林一找出照片，打开它，上面的图像却让他彻底绝望，无数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向了自己的脑海。

“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我才是杀人犯？”

“他想起来了！哈哈哈，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照片上是一个小丑，一个穿着鲜艳小丑服、画着滑稽装扮的小丑，他戴着白手套，穿着黑色的皮衣，衣服上满是血渍，唯一不同的是那是一张人类的脸。

那是林一自己的脸！

照片上的他一手提着滴着血的弯刀，一手拿着头颅，地上躺着一个瘦高的男人，那男人穿着快递服，衣服上写着他的名字——小石。

翻过照片，背面上赫然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杀人犯林一，谋杀快递员，死刑！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通报。”

“近日，我市发生的臭名昭著的连环杀人犯林某已经受到宣判，该犯人曾经多次于隐秘角落谋杀快递员，盗取包裹用于还赌博欠下的债，在杀害最后一名快递员——石某时遭到逮捕，被精神病医生诊断为幻想症和躁郁症。由于其精神状态不稳定而转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在治疗过程当中，医院和脑神经科技公司——惊人公司合作，采取了最新的虚拟现实技术，对患者进行治疗。可是在治疗过程当中，机器出现严重故障，导致患者在治疗过程中受到了严重惊吓，现已经陷入昏迷，处于植物人状态，将依法对惊人公司追究法律责任。同时，治疗过程当中，患者的治疗影像现流传网上，该影像记录了患者治疗过程中脑中发生的过程，以下画面可能会引起你的不适。”

（一段电台节目内的对话）

“欢迎回来，各位听众朋友，这里是七七。今天我们邀请到了惊人公司首席科学家——于教授来做一期专访，欢迎！”

“大家好。”

“于教授是脑神经和计算机科学的专家，也是惊人公司最新虚拟现实技术的开发者之一，可是近期发生的小丑事件却把惊人公司推向了舆论的最高峰，可是惊人公司的股票不降反升。于教授对于这次意外事故的发生是怎么看的呢？”

“哈，正如七七小姐所说，我不认为这次事故的发生是一件坏事，相反可能是一次机遇。这是我们第一次和神经科开展合作，虽然发生了事故导致治疗终止，但是取回的实验数据，以及杀人犯脑海里的素材对于我们研发最新的恐怖游戏很有帮助。”

“可是研究出的恐怖游戏，不会把玩家都吓成植物人吗？”

“不会的，这次在治疗过程中我们给病人打入了镇定剂，否则他可以随时醒来。”

“现在在民众中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一部分认为犯人林某所经历的治疗过程过于惊悚和折磨，完全不属于医疗的范畴，有悖于医德。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林某罪有应得，可以让他体会快递员被残忍杀害之前的恐惧，从流传于网上的影像资料来看，那些场面太真实了，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吗？”

“不不，其实大部分内容都只是病人的潜意识，我们只控制了很少的一部分，这样才能采取到最真实的样本，从这个角度来说，病人也是我们的游戏测试员。病人之前的精神状态很差，所以我们尝试以第三视角切入，同时让他相信，随时都有可能醒来，最后再进行治疗。可是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设备出现了故障。”

“那现在经过排查，有明确故障的原因吗?”

“根据检测结果，最大的可能性是设备里出现了一串乱码，并且打入的镇定剂含量高于预期，我们会吸取教训，下次实验过程将会更加精准。”

“还会有下次实验吗?”

“暂时不会，这次的数据足够我们制作最新的虚拟现实恐怖游戏——小镇快递员了，请大家多多关注。”

(一段神秘的电话录音)

“谢谢你，要不是有你们的支持，我们根本想不到从杀人犯脑内提取恐怖游戏的制作素材，还好你们买通了诊断精神病的医生，我们才有机会对他做这个实验。”

“没事，还没有恭喜你们游戏大卖呢。”

“哈哈，谢谢，之前公司陷入财务困境，研发的虚拟现实技术一直都不到广泛应用，险些破产....不过现在好了，公司赚了大钱，我升了职，提前把那些影像录像流传到网上果然可以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也算是给你们的交代，还满意吗?”

“嗯，我和其他家属都很满意，如果看不到他被执行死刑的话，至少可以让他体会一下死亡的恐惧。”

“在加大剂量和植入电脑病毒时确实让我良心有些不安,特别是对一个精神病人...哦，我忘了，他的精神病是装出来的呢。”

“公司和警察没有发现你的小动作吧？”

“放心，就算公司发现了也不会和警察说的，我的行为都是上层默许的，毕竟公司现在的成就都是我的功劳，你们绝对安全。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残忍？你们没在现场，没有看见那张脸有多狰狞。”

“哼，你觉得他杀害我未婚夫还有其他快递员的时候会觉得残忍吗？装病躲过了死刑，躲不过我们所有人的报复和审判。”

“再次为你和你的家人感到抱歉，相信凶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他现在状态怎么样？”

“陷入了永久昏迷，并且从之前脑电波的信号来看，他的大脑会永远循环实验中的所有环节，我不能确定，但恐怕他的意识会永远困在那个小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