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驱动电脑的是形象,而不是角色。即使某种现代情感正在衰退(詹姆逊关于后现代性下
“情感衰退”的著名论点),但今天的情感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关于这一主题的书籍层出不穷。各种会议专门讨论这个问题。在网络上,个性档案、愿望和需求、投射的自我、“第二”自我和“第二”生活,无一不是大行其道。这些都是事实。因此,情感的胜利也是它的失败。一种旧的情感模式的消亡,是在它被绝对合理化为软件的那一刻。当一件事物被完善的时候,它也就死了。这就是当今在线情感的状况,也是计算机的对象不是人的原因:因为它的数据就是人。
最终,还需要一个额外的步骤来解释当前的反转:
计算机是一个反
-
吉格斯戒指。情景是颠倒的。戴上戒指的人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由驰骋,而看不见的世界则在绝对的改变中退却。世界不再向我们表明它是什么。我们向世界展示自己,世界也因此以我们的形象具体化
。
要想“信息化”地融入世界,体验电脑带来的快感,就必须成为一个虐待狂。
惩罚和回报是显而易见的。与电影不同的是,要想以信息化的方式与世界发生关系,就必须抹去世界,对其进行各种形式的操纵、抢占、建模和合成改造。
计算机将我们自身对世界的超强控制力作为创造世界的可能性条件。我们对世界的大量投入——我们敏锐的事实发现、我们的扫描和数据挖掘、我们的搜索和提取——是世界如何被揭示的先决条件。
我们的承诺不是揭示事物的本来面目,而是有效地模拟事物,
以至于“它是什么
”变得越来越没有谈论的必要,不是因为它永远消失了,而是因为我们已经为它完善了一种语言。
每个物体都有其关系。正如阿兰·巴
迪欧(
Alain Badiou
)所
言,只有身体和语言。
因此,我们有必要区分两个巨大的领域,它们就像兄弟阋墙的兄弟一样,由于紧密相连而彼此大相径庭。媒介和媒介化,人们可能只是随意地谈论其中之一,而没有意识到它们之间的根本区别。如果不是别人把它们混为一谈,或者经常不理解其中的奥妙,就没有必要强调它们之间的区别。实际上,这两个系统是完全没有联系的。
记得弗里德里希·基特勒曾说过这样一句名言:所有技术媒介要么存储事物,要么传输事物,要么处理事物。
这听起来十分幼稚,我想说的是,这个媒介定义特别以媒介为中心!这意味着,基特勒首先假定了特定媒介技术的存在,例如暗箱照相机或魔术灯影戏,然后说明了它们可能具有或不具有特殊的特征(发送、保存或计算)。技术媒介以各种形式存在,它们可以实
现
x
、
y
或
z
。简
而言之,他的作品是对媒介设备从历史的深渊中解救出来后的面貌的诠释。
他将
暗箱(
camera obscura
)和魔术灯影戏(
magic lantern
)置于所
有光学媒介历史的中心。暗箱与线性透视法,即所谓的“自然的自我描绘”有着特殊的关系,因此也与文艺复兴时期的人物如菲利波·布鲁内莱斯基
(
Filippo Brunelleschi
)和莱昂
·
巴蒂斯塔
·
阿尔贝蒂(
Leon Battista Alberti
)有着
特殊的关系。正因为如此,它对基特勒来说是海德格尔后来所说的“世界图像时代”的典型代表。“在欧洲现代性中,存在首次以再现
(
Vorstellung
)
的形式构成自身。再现思维将存在作为对象交付给主体……可以说,按照海德格尔的思路,线性透视和暗箱照相机正是这种再现的媒介。”
作为一种自动记录图像的设备,暗箱具有一阶模拟的功能。
它让现实出现在墙上。相比之下,作为自动复制或传输图像的设备,魔术灯影戏的功能是二阶模拟。它可以让较小的图像在墙上显示出较大的图像。
(
从一阶到二阶的渐进过程很吸引人,这也为基特勒设置了一个漂亮的结局:电影放映机采用了魔术灯影戏的二阶质量,同时沿着时间轴增加了新的数字模拟;电视完全脱离了图像,转而追求语言的符号空间,在这个空间里,事物被排列成像素和网格;而计算机则完全消灭了想象,回到了最古老的媒介——书写)。将便携式小图像作为大图像挂在墙上是魔术灯影戏的基本任务,基特勒将此与笛卡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