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没有到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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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发生什么，都还远远不是终点。指望一个一劳永逸的「岸」，就能为所有的不确定性兜底，除非死亡。盖棺论定才是彻底没了变数。即使不谈这么终极的问题，所谓近乎于确定的人生也出现在非常靠后的阶段，差不多四十来岁，没有家人牵挂，又解决了养老问题的前提下，或许可能享受那么十年二十年的确定性，然后又会有健康的不确定、孤独感的不确定、生命意义的不确定……在后面等着你。

所以人生就是一段接一段的漂流。所谓上岸，不如说是漂流过程中偶然驻足的孤岛，在那里稍事休整，好也罢坏也罢，然后还要投身新的航程。听上去很累，一旦接受了它就是人生的基本设定，也就不全是一件坏事了。

因为看不到终点，人生反倒更有希望。这样哪怕遇到问题，也可以想想「还有然后」。问题不会是永远的问题。一切岛屿都是中继，好或坏都没那么重要，总之要继续向前漂。

从时间比重上看，绝大部分人生都在这个过程中。在过程中改善生活的质量，效益远大于改变结果。相比于寻找所谓的确定性，更重要的能力是在不确定的状态下好好活。

心理学已经开始这样思考问题了。有个后现代的心理治疗流派叫做solution focused，直译为 聚焦于解决 ， 区别于传统的聚焦于问题（ problem focused）的心理治疗。来访者有抑郁的问题，但焦点不在抑郁上。回到当下的生活，问他现在想做什么。如果跟朋友聊天让他感觉更好，那就多聊天。别管抑郁。

但这个「解决」的翻译造成了很多人理解上的困难。我们总把解决默认为「问题的解决」，关注点就还是落在问题上。聊天有助于解决抑郁的问题么？聊完了还是抑郁怎么办？

要我来翻译的话，solution不是解法，不是办法，不如翻成「活法」。 聚焦于活法的心理治疗 。它不在乎问题解不解决了，问题一直在，不是这有问题就是那有问题，上岸还早着呢。那么从头到尾值得考虑的就是另一件事：现在怎么活？毕竟还有那么长的路，那么多不确定，让这些日子开心一点，这就是solution。 股票是没回本，但楼下公园里的花开了，也许你要做的就是去公园里看看花。它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问题也妨碍不了你的活法。

我有一个来访者，结束咨询时跟我回顾，说最有启发的一个建议就是某次崩溃后我让她「吃点好的」。那是她最低的低潮，身上有一大堆问题，事业、家庭、自我……都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到答案。仅仅吃点好的，都算不上是杯水车薪的慰藉。但这种极重与极轻的对比反而带来了解脱。就算问题解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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