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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的沉淀,唐岩先想到的是自制内容,做一档叫《陌陌现场》的音乐类节目。
这是个处在金字塔尖端的内容。在《我是歌手》担任音乐总监的梁翘柏被挖到了陌陌,领了个首席内容官的工牌,在《新京报》做过记者,还在乐视网做音乐内容营销的贾维被挖来负责这摊新业务。经过几个月筹备,直播形式的《陌陌现场》于2015年9月份上线——移动直播平台花椒、映客都是在那年夏天起来的。
除了映客、花椒,以YY、9158为代表的秀场直播当时也依然坚挺。这些App唐岩一个都没试用过,他手机里除了陌陌,最高频的应用是微博和微信。但直播的潜力是显而易见的,以iPhone和三星为代表的手机屏幕变得越来越大,Wifi和4G的普及也让陪伴型的内容消费成了风口。
《陌陌现场》最受欢迎的艺人是周笔畅,节目的路数看起来是要奔着《我是歌手》、《蒙面歌王》去的。不同之处在于,因为是直播,《陌陌现场》有互动的环节,粉丝发弹幕,给歌手赠送虚拟礼物。但职业歌手毕竟数量有限,哪怕粉丝互动再热烈,还是无法跟基数庞大的素人直播相比。
所以贾维在上线《陌陌现场》的同时,也在推进全民直播。这个推进过程有点谨慎,直播在陌陌是分阶段经过三轮的数据考察,才放到App次主帧的显眼位置:《陌陌现场》算是第一轮观察,2015年年底,陌陌推出了红人直播,主播需要上传一小段才艺表演,经过陌陌人工审核,观看的入口也被隐藏在二级页面上。到2016年4月,陌陌的直播才全面放开,普通人只要通过后台验证,就能开直播。
考察的依据,就是用了直播的用户在陌陌上的使用时长有没有变长,社交关系有没有沉淀。在唐岩这里,陌陌不是个直播平台,相反,直播或者说视频,最大的意义是帮陌陌解决社交效率的问题。
将直播提到次主帧之后,陌陌将直播细分为三类:推荐、附近、新人。其中推荐和新人的机制是为了让新主播和才艺类的主播有更多露出的机会,而附近的直播最贴合陌陌的核心——基于地理定位的社交。
因为距离受限,附近的直播间里用户通常不多,最常见的是十几个人,一两百人已经算是非常热闹。这个时候用户再进行互动,就很容易被播主注意到。至于直播的内容,也更日常,基本没人喊麦,有人直播吃饭,有人无意识地哼歌,还有售货员开着手机直播自己卖货, 这些无聊琐碎的生活碎片构成了陌陌直播内容里的长尾,但依然有人愿意为这些内容打赏。
“花钱这件事情,其实本质上是缩小可社交范围,帮你做社交识别。”贾维打了个比方, 这就好比你出差住在五星级酒店,在同一酒店餐厅里用餐的基本可以认定是同一消费阶层和品味近似的人,你跟他们交流的意愿也就更强。
在直播的刺激下,陌陌的月度活跃用户数已经连续4个季度有所回升,比它的历史最高峰值多出大约300万。
因为这些社交属性,陌陌认定它的竞争对手不是映客、花椒,更不是秀场直播,尽管包括映客在内的直播平台,都在不断给自己注入社交元素。
唐岩是那种进入陌陌直播间,主播一定会主动打招呼的人。
倒不是因为认出他是陌陌CEO,毕竟主播的世界里没有CEO,唐岩在陌陌上用的名字还是一串不好辨认的火星文,而是因为唐岩的财富等级已经到了31级,这意味着他在主播打赏这一项上累计花了100多万元。
这已经是“非常克制”的结果了,财富等级到了30级,总有几次打赏是到5万元以上,但唐岩说自己最多一次打赏也就两万。为了给一个网上相熟,现实生活中没那么熟的主播过生日,他拗不过人情,给放了几个火箭,一个火箭18888陌陌币,折算成人民币1888元。
他在陌陌上关注了404位主播,类型庞杂,有说脱口秀的,做瑜伽的,有一言不发只是弹奏乐器的61岁演奏家,也有长得好看特别会聊天的女主播。
唐岩自己也是大主播——意思是等级在20级以上,粉丝众多的主播。从家里坐车到办公室的路上,他会举着手机直播,调侃自己是40岁的老男人,走到停车库时会对着镜头向粉丝抱怨信号不好,到达自己宽敞的拐角办公室时再和蔼地跟大家道个别。二十分钟路程,他总共收获的打赏是2000多块钱。
金钱在各个直播间里飞溅。一根棒棒糖九毛钱,一辆跑车99元,戳戳主播的脸19元,给主播戴上猫耳朵9.9元,这些虚拟礼品改变了陌陌,整个2016年,直播带来的营收超过3.7亿美元。
这份成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陌陌直播业务的负责人,陌陌副总裁贾维在内。
陌陌2015年年底才开始直播业务,2016年年初给团队定KPI的时候,贾维定下的目标只是如今实际营收的零头,大约不到1亿美元。
在网易当过总编的唐岩在做陌陌之初,就想到了要靠内容来吸引用户。不过,直播这个形式的“打赏”模式,以及伴随而来的滚滚现金流,则是个意外之喜。
「
我不太认同直播这个词,如果换成视频这个词来说的话,我认同度会更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