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我们拜访的第一天开始,从这些(梦)的释义中就可以很容易地感受到这种随和友好的气氛。
弗洛伊德不喜欢拘泥于形式,他的个人魅力、坦率、自然开放、和善,至少他的幽默都是不受限制的。
然而,谁也不能否认他所散发出来的伟大与高尚的特质。
尽管我有某种程度的怀疑,但也很荣幸能够看到弗洛伊德对荣格的回应充满了热情与自信,他几乎将荣格看作是他科学上的“儿子与继承人”。
弗洛伊德邀请他的两位客人参加 3月6日的星期三心理研讨小组。这次由阿尔弗雷德·阿德勒来呈报案例。阿德勒报告的案例是一个俄国大学生,最后证明其有肛欲的趋势,这绝不仅仅是一次偶然。阿德勒和弗洛伊德似乎事先已经研究过这个案例。阿德勒报告说,在该病人的童年记忆中,他对自已阴茎的大小非常敏感,根据这一点,阿德勒将其作为引起神经症的原因纳入了自己的器官自卑理论之中。之后,阿德勒将病人的强迫观念与三个数字联系起来:3,7和 49。最后,他讨论了病人的“犹太人情结”。在讨论中,弗洛伊德如此阐述了病人的强迫症:“3可能代表了基督教徒的阴茎;7,49分别代表犹太教徒的小阴茎和大阴茎。”之后,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弗洛伊德又继续讨论了病人的吝啬。阿德勒肯定了弗洛伊德对男性节俭品质的猜测,并提供了病人童年时期失禁的有关资料。这为弗洛伊德得出最后结论提供了良机,以下是兰克的会议记录:
弗洛伊德教授指出,吝啬和过度浪费与肛门区的紧张有关。这些人在日后的生活中有着区别于人的特殊的人格特征:他们整洁、于净、有责任感、固执,并有奇怪的金钱观。
最后,需要指出的是,这名患者症状的内容带有某种妥协的性质:就像这名患者在说,“我希望接受洗礼——但犹太人的阴茎依然相对大一点(因此我仍然是一个犹太人)”。
这涉及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弗洛伊德和阿德勒之间还有些细微的不同:在这个天主教城市里,像许多别的犹太人一样,阿德勒出于政治上的权宜之策,选择接受洗礼,而弗洛伊德却没有这么做。对荣格来说,这是一个俄国学生的案例,而这个学生只是碰巧具有肛欲的特点。对其他成员而言,这个案例所讲的是一个在乎犹太人是否有大阴茎的懦夫。(几乎没人注意到荣格和宾斯万格是首次出席会议的非犹太人。)
可能是谨记着艾廷根的遭遇,荣格和宾斯万格整晚都保持着低调的态度。宾斯万格只问了一个问题,荣格也只是略微谈及联想实验中被试对数字的反应,并认为应当跟随弗洛伊德来赞扬阿德勒的器官自卑理论,但是他又请求弗洛伊德原谅自己,因为他承认自己仍在试图攀登弗洛伊德理论的巅峰。正如马克斯·格拉夫后来所回忆的,每个人都知道弗洛伊德欣赏这两位瑞士的访客,尤其是荣格。这种情感是相互的。荣格甚至在晚年的时候还很喜欢说弗洛伊德是如何之“英俊”。
本文摘自《危险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