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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我主要的科研领域就开始关注疼痛生物学和疼痛药理学。疼痛的感觉与生俱来,是人体除了心跳、脉搏、呼吸、血压之外的第五大生命基本体征。不论是伤害性疼痛,还是病理性疼痛,不仅是一种不愉快的感觉体验,更是伴有实质或潜在组织损伤的生理体验。存在于机体所有组织的外周痛觉神经纤维和末梢,会将疼痛变为电信号,传导至脊髓背角,并释放疼痛递质,从而引发一系列躯体和精神症状。有学者甚至认为“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
疼痛始终伴随着岁月,有时比死亡更令人恐怖,是人类最恐怖最难忍受的痛苦之一
”。我非常希望通过镇痛新药物靶点、新信号通路和转化疼痛学研究,为病人解除疼痛做出努力和贡献。
药明康德:
对于美国等西方国家阿片类药物滥用的现象,您觉得有哪些具体原因和表现?
王永祥教授:
将罂粟植物中提取的鸦片入药治疗痢疾、咳嗽等疾病,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但直至近代人类才了解其致瘾风险。鸦片中含量最高的生物碱
吗啡被成功提取之后,其更为严重的致瘾风险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知悉,不仅作为镇痛药物使用,甚至一度被当作鸦片上瘾者戒毒的替代品
。而今人类已经清楚非法吸毒的危害,然而医用麻醉品的使用标准,在某些适应症领域依然存在模糊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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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花、生鸦片割取及熟鸦片
世界卫生组织规定的癌症镇痛疗法中允许使用以吗啡为代表的阿片类药物,三阶梯治疗原则分别以非阿片类药物、弱阿片类药物、强阿片类药物为主。然而在上世纪80-90年代美国不少教科书和文献表示,普通的慢性疼痛也可以使用阿片类药物,且不会增加成瘾比例。于是在适应症范围有争议的情况下,阿片类药物仍然被大量应用于腰背疼痛、糖尿病并发症疼痛以及神经病理疼痛病人的治疗。
经过几十年的积累,药物滥用造成了严重的后果。美国前任卫生部长Sylvia Mathews Burwell在卸任前,也曾经撰文表示阿片类药物成瘾已经泛滥成灾,
2016年美国药物滥用致死人数甚至超过全国车祸死亡人数;其中西弗吉尼亚州药物滥用致死人数已经连续6年居全国之首
,所以目前国家和地方都开始执行针对庞大上瘾人群的脱瘾治疗项目。
与美国相比,欧洲国家整体的药物滥用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欧洲不少国家的医保联网程度较高,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不同医保体系单独开具处方药而导致药物滥用。但互联网药物的销售管控不足仍然使不少地区药物滥用情况日渐加剧,不同的国家或城市分别成为医用大麻、安非他命和阿片类药物滥用的重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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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佐辛分子结构(图片来源:维基百科)
中国式镇痛:金标准之外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