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这个逻辑的错误太过明显,根本就不构成反驳。服饰里有"装钱的小荷包”!所这能得出什么结论?至于“很多家庭”里,女性掌管较小财产,怎么能够逆推惹作的情况呢?核查事实,是要“核查”的,不是这样凭个人经验逆推的。
02 苦难
还有关于苦难的问题。
批判文章里指责易小荷,说她就是奔着苦难去的。据说她一到当地,就明确提出想要搜集关于女性的苦难故事。
我不知道这个事情的真假,但是——这有什么问题?一个人明确地去搜集女性的苦难故事,这有什么不对?这种事情不应该有人去做吗?自古以来,多少作家就是专门写苦难,写悲剧,写弱势群体。《二手时间》的作者阿列克谢耶维奇被称为“苦难收集家”,这有什么不好?我们从小到大受的教育,不都是说这是“批判现实主义”什么的吗,
怎么一到自己头上,就成了“消费苦难”、“别有用心”呢?
只要世界上还有苦难,就应该有人特意去搜集它们、描写它们、展现它们。难道不是吗?
《反对不负责任的写作》里有一段话:
苦难是真实存在的,但它并非生活的全部。总有人盯着这些苦难,把它们像一张网一样铺开,仿佛我们的生活只能是挣扎和无助。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愿意看到阳光从山头洒下来,也不愿意看到我们笑着歌唱。
我对此简直是无语。
当年那些人不也是以此为理由批判莫言吗?
“你怎么就盯着那些坏事写
?
你为什么不看看祖国的大好形势?”网络喷子这么说情有可原,搞学术的读书人怎么能这么说呢?
苦难不是全部。幸福也不是全部。《惹作》不是大凉山的全部,就像《盐镇》不是盐镇的全部,《二手时间》也不是帝国解体后的全部。哪个人能看到全部?哪个人能理解全部?哪个人又能写出全部?那是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谁又能说,能看到这里的一切,写出这里的一切?
如果一本书在描写苦难,你要反对它,就应该指出那些苦难并不存在,而不是说它写的不够全面,忽略了山头洒下的阳光,忽略了笑着歌唱的人们。反过来——如果易小荷这本书写的都是山头洒下的阳光、欢笑歌唱的人们,那么批判者会指责她不够全面吗?会指责她忽略了服毒自杀的惹作吗?
我想不会吧,可能还会欣慰吧。
03 批判之前,还是要先读一遍
《惹作》的描述有没有问题?我又翻读了一遍,觉得有些地方还是有瑕疵的。尤其在里面一些文学性表达的时候,它使用了含糊不清的词句。
我举一个例子,在故事的结尾处,有一段抒情性的文字:“这无尽大山里的彝人,一切都有传承和牵连、呼唤和回应,然后女性的身影却始终无来由、不可说”云云。从上下文看,它具体指的是“从罗乌到瓦曲托村”一带,但是“无尽大山”这个词容易让人联想到整个山区,而作者并没有走遍整个山区,无权得出这样的结论。类似这样的表达是可以拿来批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