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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离婚不要孩子的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契约男女  ·  · 3 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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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念从小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她不是没有爸妈,她有爸妈,爸是亲爸,妈是后妈。

 

后妈来她家时也带来个女孩儿,没到半年又生了个男孩。杜念爸杜耀是做工程的,平时特别忙,爷爷奶奶心疼杜念,就把她接过去带。不过杜念总觉得并不是这个原因,因为她记得奶奶领她走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还不是那个女人的主意,这个家谁也不多,就多念念。

 

爷爷奶奶对杜念挺好,衣食住行都安排得比较妥当,加之杜念的姑姑也心疼这个小侄女,也承担了一部分养育她的费用。

 

好像杜耀很相信自己爸妈似的,把杜念放在那儿就不怎么太管了,刚开始还能每周一次来接杜念出去玩儿,后来是两周一次,再后来是一个月一次都不能保证,到后来连杜念的生活费用他也不怎么出了。

 

小时候的杜念对爸爸还是充满期待的,每个周末都盼着爸爸来接她,只是越到后来,这种期待换来的越是失望,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以前她到后妈家玩儿或者后妈到她家来玩儿时后妈对她很好,自从跟爸爸结婚后,后妈就对自己冷冰了很多。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不要她,并且在她成长的过程中也没来看过她。因此杜念很小就有一种强烈的孤独感,爸爸的家里好像不再是她的家,妈妈,很可能也有了另一个让她爱护疼惜的孩子吧?

 

其实她还是很想妈妈的,但她连妈妈的一张照片都没有,在爸妈离婚时,全家所有合照都被撕碎扔掉了。

 

就这样,杜念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读完了小学,读完了初中,一直读到高中。

 


高一某个周六的下午,从学校回到家里的杜念发现家里来了个女人,女人一看到杜念进门就哭了,杜念觉得有些奇怪,又觉得女人有些恍惚的熟悉,这时奶奶跟她说:“念念,你妈来看你了。”
 
杜念说不清当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复杂,里面有吃惊,有尴尬,有不知所措,也有不舒服,直到后来妈妈走了,她才知道那种不舒服叫怨恨。
 
杜念只“哦”了一声,便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开始一声不响地换鞋。
 
女人拉着杜念的手,眼神甚至舍不得离开杜念的脸一秒,她一边看着杜念一边说:“念念都长这么大了,都长这么高了。”
 
换完鞋的杜念只能杵在那里,她做不到直视女人的眼睛,只能低着头看着被女人握住的手。
 
那天基本是女人问什么杜念答什么,本来女人想带她出去吃饭,但杜念以要写作业为由没同意,后来女人当着杜念的面给了爷爷奶奶一万块钱,让他们平时多给孩子买点有营养的补补,毕竟孩子上高中了,读书很辛苦。
 
女人临走之前对杜念说:“念念你好好念书,等你考上大学了,妈妈能出多少钱给你出多少钱。”
 
杜念也只是说了一个字:“好。”
 
女人走了之后杜念就以写作业为由回了自己房间,一进房间,杜念就哭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妈妈走的时候自己刚读小学,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妈妈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虽然对她来说,“妈妈”依然是一个温暖的称呼,但她也只是偶尔才从内心深处把这两个字翻出来感受一下这两个字本身就具有的温暖,而当妈妈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竟然丝毫没感受到温暖。
 
只有委屈。小时候到现在的经历一一在脑海里闪过:对爸爸来接自己出去玩儿的期待,这种期待一次次在失望中化为泡影;别的同学都是爸爸妈妈参加家长会,自己却只有爷爷奶奶参加家长会时的落寞;每次从爸爸妈妈带着她一起玩儿的梦里醒来时心里的失落和难过。
 
其实杜念很少哭,反正也孤独惯了,这让她以为自己变得很凉薄,却没想到能让自己哭的并不是疼,不是难过,而是委屈。
 
不过让杜念没想到的是,后来每个周末妈妈都会给自己打电话,那会儿还是二零零几年,妈妈说自己住的地方没有电话,回去后咬牙花钱买了个二手的摩托罗拉手机,就为了每个星期能给她打个电话。
 
每次打电话杜念也很少说话,都是妈妈问这问那,每次通话时间也不会很长,毕竟长途电话话费很高。高一暑假之前的一次通话中,妈妈说想让杜念到自己所在的城市来待一段时间,杜念没同意也没反对,吃饭时漫不经心地跟爷爷奶奶说起了这件事,爷爷奶奶不是特别同意,毕竟念念还没到十八岁,让她一个人坐长途汽车总归不放心,他们提出来跟杜念的爸爸杜耀商量一下,本来杜念也没打算去,一听到爷爷奶奶这么说,却马上做了决定,她要一个人去妈妈那里。
 
毫无疑问,父母离婚时妈妈没要她,爸爸是她的监护人,可那真是自己的爸爸吗?每次去那个家,自己都好像是个外人,后妈的女儿婷婷倒像是原住民,而那个所谓的弟弟,跟自己更没有什么感情。杜念长大后,后妈蒋倩待她倒是客客气气,也许她也明白,杜耀的心思已经都在这个家里,杜念对她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杜念突然想弄明白,为什么命运对自己这么不公平,既然当妈的不要我,当爸的不养我,那你们当初干嘛还生下我?
 
 
杜念坐了三个小时的长途客车到达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妈妈季少娟已经等在那里了,之后她跟妈妈回到住处。
 
杜念没想到妈妈住的地方竟然那样狭窄局促,虽然她能看出来妈妈在她来之前已经精心收拾过了。妈妈一边往外拿给杜念买的零食一边不好意思地说:“妈这里有点小,也简陋,还怕你住不惯。”
 
杜念环顾着这间小屋子,坐在只有一米二的木板床上。
 
小是真小,简陋也是真简陋,就连冲凉也只能是用烧好的热水兑凉水,装在盆里往身体上冲,因为屋子没有窗,所以屋子里有一种潮湿的霉味儿。
 
晚上母女两个人躺在床上,两人不约而同地在中间留下一条缝隙,好像如果身体挨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尴尬似的。
 
杜念发现心里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质问的话却一句也问不出来了。
 
“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你从来不来看我?”“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吗?”“你还配做一个妈妈?”
 
所有这些问题,她一个也问不出来。母女两个就那样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
 
终是季少娟先开口了:“念念,你是不是挺怪妈妈?”
 
杜念发现,此时她连一个“嗯”都哼不出来。她依然一句话不说。这时季少娟在黑暗中轻轻拉过杜念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说:“怪妈妈没能耐,总是想着早点多赚钱多攒钱,这样就能理直气壮地看我女儿了。”
 
 
杜耀提出离婚时,季少娟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他跟蒋倩好上了。
 
蒋倩是季少娟的好姐妹,两人年纪相仿,各自的孩子也差不多大,因此两个人经常带着孩子今天去你家明天来我家,不曾想一来二去杜耀跟蒋倩勾搭上了。杜耀是做工程的,这在当时特别赚钱,九几年的时候杜耀就用上大哥大了。
 
更让季少娟没想到的是,杜耀在提出离婚前早就转移了大部分财产,真到离婚时存折上只有几千块钱,还有一堆杜耀所说的因为资金周转不开而欠下的债务。季少娟不服,两个人闹到法庭上,当时还没有“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这么个说法,不过季少娟倒不是想要杜耀的钱,她想要女儿的抚养权,但问题就在于谁得到孩子的抚养权房子就归谁,杜耀不愿意,他大方地提出,如果季少娟放弃孩子的抚养权,那么本该夫妻共同偿还的于婚姻续存期间欠下的债务都由他一个人偿还。
 
季少娟第一次觉得自己眼瞎,竟然才认清这个同床共枕了十年的男人,果然在利益面前,是没有任何往日情分可言,而自己竟然傻到没把一分钱存在自己名下。
 
最后法庭以季少娟无工作、无收入、无住房为由,将杜念的抚养权判给了杜耀。
 
那是季少娟人生的至暗时刻。
 
她拿着几千块钱离开了住了十几年的家,却无处可去。
 
季少娟父母已经去世,只有两个哥哥,她原本打算回到父母留下的老房子暂住,但两个嫂子坚决不同意,她们还等着将来有一天老房子拆迁换几套商品房呢。
 
无奈之下,季少娟只能投奔在另一个城市生活工作的表姐。
 
这个表姐还算够意思,虽然没收留季少娟住在自己家里,但也给她找了个工作,在服装厂做工人,可以住在工厂提供的宿舍里。
 
服装厂的工作很辛苦,因为是流水线,所以每天一个动作要重复无数次,刚开始一段时间季少娟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腰也直不起来,但好歹有了可以住的地方,也能赚点钱,虽然女工的工资很低。
 
之后季少娟辗转换了不少工作,洗碗工,服务员,其间还差点被骗到传销组织做传销,销售和保险她也试过,但因为她不善言辞和没有关系网,最终只能一直干点粗活。
 
现在季少娟在一家宾馆做清洁工,每天推着工作车挨个房间收拾卫生,工作很辛苦,但季少娟几乎从来不请假,因为请假就得扣钱,她舍不得。
 
自从来到这个城市,季少娟就下定一个决心:她要多赚钱多攒钱,只有钱才是她能够见到女儿的资本,她没有女儿的抚养权,不能给予女儿照顾和爱,那么只有多赚钱,她相信女儿大了会理解自己的,不是她放弃了女儿,而是她当时没有能力,毕竟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即便如此,季少娟还是深深觉得欠女儿太多,只有如此才能够补偿。
 
后来季少娟终于省吃俭用攒了一些钱,跟其他人调了工作时间,回去看了女儿,女儿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为了拉近她与女儿之间的关系,她狠心买了个二手手机,每个周末给女儿打电话,尽管她不知道杜念这次来的真实目的,但她知道杜念会过来之后,还是感到欣喜万分。
 
 
杜念这次来,就是想质问,她要问妈妈,为什么当初扔下我就走了,也从来不回来看我;既然这么无情,当初你们为什么要生下我?你还配做一个妈妈吗?
 
可是听完妈妈在黑暗中的讲述,这些质问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眼泪不停从眼角滑落,还时不时伴随着自己抽鼻子的声音。
 
杜念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她想转身抱住妈妈,身体却仿佛被定住般动也不能动。
 
季少娟依然握着杜念的手,说:“我女儿还小,其实这些不太适合让你知道,但是妈妈怕你觉得是妈妈不要你了,所以才没控制住说这么多。”
 
“我都快十八了,也不小了。”这是杜念这天晚上说的唯一一句话。
 
第二天是早班,季少娟早早就去宾馆上班了,因为一夜没睡好,也因为坐车太累,杜念一直在补觉。
 
其间不断有男人来敲门,边敲门边说“小丽?在吗小丽?”声音虽然小但却很猥琐,杜念刚开始不明白,还问是谁,后来才明白,原来这幢老楼里住了不少小姐,敲门的,是找错门的嫖客。
 
杜念觉得很害怕,从来没有过的不安全感将她包围,终于等到下午季少娟下班回来,杜念抱住妈妈就开始哭,就在那一瞬间,杜念彻底原谅了妈妈。
 
甚至不是“原谅”,妈妈有什么错呢?杜念想,这么久以来,妈妈一直在努力辛勤地工作,就是为了母女能早点相见。我又有什么资格“原谅”妈妈?该被原谅的应该是自己不是吗?带着一肚子责怪而来,却全然不知道这许多年来妈妈过得有多么难。
 
“妈,对不起。”杜念抱着妈妈哭着说。
 
“怎么能这么说,是妈妈没能耐,我知道你怪妈妈,但妈妈不怕,这么多年来妈妈没有一天不想你,想你再喊我‘妈妈’,所以妈妈从来没有放弃过,当年要是妈妈能带着你,一定会带着你,但那样,我们连生活都成问题,妈妈又怎么能供得起你念书考大学呢?你别怪妈妈好吗念念?”季少娟也哭着说。
 
杜念紧紧搂着妈妈的脖子,狠命地点着头。
 
那天晚上,杜念抱着妈妈问,问她为什么一直没成家呢?她还早以为妈妈有了另一个孩子。
 
季少娟长得不难看,为人本分务实,又一直单身,怎么可能没有男人追求,但她根本没这个心思,她心里只有挣钱攒钱这一个念头,如果她再成家了,那念念怎么办?
 
“要是妈又成家了,再生个孩子,那我女儿就真的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了。”季少娟说。
 
杜念把妈妈抱得更紧了。
 
 
杜念离开时季少娟给了她一本存折,里面是她累了这么多年攒下的钱,杜念接受了,但杜念一分也没花过,包括后来妈妈陆陆续续给自己钱,她全部存在了这个存折里。
 
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监护人是杜耀,不花他钱花妈妈钱?给他省钱干啥?
 
之后每到放假杜念都会坐长途汽车过去陪妈妈一段时间,直到她考上省城的大学,直到她大学毕业。
 
她在妈妈所在的城市找了工作,之后用妈妈给的钱和自己工作后攒下的钱交了一个小二手房的首付。
 
杜念从来没告诉过妈妈,不想让妈妈再住在那样的房子里,是她最大的心愿。
 
杜念也一直关注着外婆家的那个老房子,她知道老房子拆迁后,为妈妈找了律师,因为从法律上来讲,季少娟作为子女,同样有继承权。官司打了近两年,最终胜诉,季少娟分到了两套房子。
 
早在这之前,因为杜耀所包工程的开发商跑路,他真的欠下一大堆债务,房子该卖的卖,该被没收的没收,也就只剩那么一个住处了。
 
杜念也想过把爷爷奶奶接过来养老,但老人家不愿意离开故土,再说身边也有女儿照顾,因此杜念便利用节假日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只是,她再也没有踏过杜耀和蒋倩的“家”。
 
杜耀到处向人控诉杜念这个不孝女,杜念不闻不问,也从不反驳。
 
孝或者不孝,此时从他的嘴里说出,这在杜念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只是杜念不是笑话中的人,更不是看笑话的人,她的未来,只与自己和妈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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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小旗。自媒体人。东北女子客居江南。善养猫。精神在云之上。眼睛在泥土之下。心在云与泥土之间。一切皆可用文字表达。公众号:苏小旗,ID:huanyan-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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