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导致医疗价格不断上升。
本文指出,
美国拥有世界最发达的医疗技术,但其独有的医疗制度和社会保障体系对工人阶级并不友好。
一方面,产业结构调整加剧了“低技能”人群失业,而医保由企业承担的现实,导致用工岗位进一步缩减,普通美国人陷入到药物滥用和失业的泥潭之中。另一方面,
伴随家庭、社会、国家福利等传统保障网络的衰落,医疗供给者联盟却逐渐成为重要的政治力量,底层美国人愈发弱势。这意味着,
以芬太尼为由打压中国,可谓是
特朗普
转移内部矛盾,向底层选民投喂的一粒止痛药。
本文为文化纵横新媒体原创编译“美国之变的想象与真实”系列,编译自美国《外交事务》
(Foreign Affairs )
,原题为
《The Epidemic of Despair: Will America’s Mortality Crisis Spread to the Rest of the World》
,此为旧文重发
。
本文主要关注美欧的健康问题,但其折射的全球性的社会结构之变、医疗市场化等问题,也值得我们高度关注。当然,由于美方立场、议题设置等原因,本文也可能仅仅反映局部信息,仅代表作者观点,供读者参考辨析。
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一直在遭受“绝望之死”
(death of despair)
这种流行病
(epidemic)
的困扰。这个术语创造于2015年,旨在形容由药物过量、酒精性肝病或自杀造成的死亡。如今,“绝望之死”的人数不断上升,已成无可阻挡之势,连同长期以来因心脏病死亡人数的再度回升,最终呈现出一个惊人趋势:
从2015年到2017年,刚出生美国人的预期寿命连续三年下降。上一次美国出现这种情况,还是百年前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的大流感
(译者注:Great Influenza epidemic,1918年1月-1920年4月)
。
二十世纪时,美国在降低死亡率和提高预期寿命方面处于领先地位。
许多重要的健康改善措施就起源于美国:
如禁烟和推广使用抗高血压药,降低了心脏病死亡率;发展新生儿重症监护室,降低了婴儿死亡率。
此外,随着知识、药物和技术的传播,全球其他地区的死亡率也随之下降。
现在,美国可能正带领西方国家走向相反的方向。美国人的“绝望之死”是否将蔓延到其他发达国家?
是,也不是。
一方面,数据分析表明,美国的糟糕情况有一定的例外性
,尤其当涉及到“绝望之死”时,美国与其说是风向标,不如说是对其他国家的警示。
另一方面,我们也确实有理由感到担忧
,因为在澳大利亚、加拿大、爱尔兰和英国,死于药物过量、酒精和自杀的人数已在逐渐上升。尽管这些国家拥有更好的医疗保健系统,更强大的社会安全网络,以及比美国更好的阿片类药物管控,但
他们受教育程度较低的公民,同样面临着全球化、工作外包和自动化的无情威胁。经济威胁正侵蚀着整个西方国家的工人阶级生活方式,并推动美国“绝望之死”的危机。
(本文发表原文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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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之死,美国的病”
美国的死亡率在二十世纪后四分之三的时间内持续下降,直到90年代末,这一进程放缓,并很快出现了逆转。
预期寿命下降的一个主要原因是25至64岁间的中年人死亡率不断上升,而增长最快速的死亡原因,是意外中毒
(几乎总是来自药物过量)
、酒精性肝病和自杀。
药物过量在三种“绝望之死”中最为普遍
,自2000年以来有超过70万人死于此因,2017年死于药物过量的美国人达到7万人。同年,绝望之死的总人数为15.8万人,
超过1995年艾滋病高峰之年的死亡人数,也超过了在越南战争中的死亡人数,
相当于这一年内每天有三架满载的波音737飞机从空中坠落。
2000年以来,“绝望之死”的总人数超过了美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的死亡人数。自1999年以来,美国的自杀率上升了三分之一,如今每年的自杀人数超过了公路死亡人数,是谋杀死亡人数的2.5倍。
较近期出生的美国人,在人生任何年龄段死于毒品、酒精或自杀的风险都远高于之前的人群,而他们死亡率随年龄增长的上升趋势也更快。
这种死亡率的快速上升的趋势同时适用于男性和女性,但女性“绝望之死”的基础比率更低。
在2013年前,非裔美国人“绝望之死”的增长趋势并不突出。由于心脏病防治的进展突然放缓,以及2013年后芬太尼等阿片类药物在街头蔓延,非裔美国人的死亡人数迅速增加。在此之前,“绝望之死”的流行主要局限于非西班牙裔的美国白人。
“绝望之死”的美国人几乎都没有获得四年制的大学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