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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的绝唱

沈大虎  ·  · 5 年前

沈二第一次见小土豆,是在一个夏日黄昏,空气中的温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六月的中原大地已经开始炎热了,即便到了下午六点,微风里还是夹杂着一股热浪。

就是在六月的一个平日的黄昏时分,一位朋友在电话里告诉沈二说,她班里有个小朋友要送她一只小狗。在这发生的前几天,这货又莫名其妙的惹那朋友生气了,在外人看来,那次是真得怪他。朋友那几天对他爱理不理的,搞得他很紧张,生怕朋友要离他而去,他朋友本就不多。沈二就要各种解释,说些软话,总之就是些都是自己的错之类的,他也不知道自己错没错。管他呢,他想着,又不是什么原则性的事情,认错就认错,对错也没那么重要。

别人都说沈二对那女孩有意思,沈二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意思。有没有意思他不很关心,他最关心的是别人是怎么看出这个有意思的,这个他感觉最有意思。要是他有机会,一定问一下那些个甲乙丙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好厉害呀。沈二对流言蜚语,具有天生的免疫力,对一些嚼舌根子的,不理就是最好的武器,时间长了他们也就知道是自讨没趣。

沈二想呀,自己的朋友嘛,多多交流,真心实意地说一些好话,哄哄就好。那货某一天乘车去长乐,猛然间想到:“哄”和“讨好”不是一回事。哄是自愿的,是发自内心,不带有任何怨气与不满的,而讨好,就带有一点委屈求全的意味,这就很不一样。

好朋友生了自己的气,又是因为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沈二就很愿意说些好话,直到她高兴为止,不然两人再次见到,沈二估计,以那朋友的脾气,非得打他不可。打他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就是不搭理。不搭理了,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忧伤,就要完蛋。

小土豆原名叫“小六月”,显然,这个有诗意的名字一定是那女孩起的。沈二觉得,那个女孩子好像比她所接触到的其他女孩可爱一点,具体怎么样,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事情他都不理解。

沈二看了小土豆的照片,素颜,不是很好看,好在脸型不错,像小李子,上一年刚拿奥斯卡影帝那哥们,泰坦尼克号上的杰克。很多名字前面加一个“小”字,就变得可爱起来。小时候,小沈二一定也是可爱的,后来长相向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曲折发展着,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苦恼过。

后来可爱女孩给小六月换名字了,叫小土豆,她说小土豆长得像土豆,想法甚是新颖清奇。小土豆原来是给她闺蜜养的,后来闺蜜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无法继续养,女孩就把土豆接到家里来养。沈二刚见土豆的时候,它躲在女孩床底下,不肯出来。可怜巴巴的,让人心生怜爱。它认生,没过多长时间,和女孩亲近了,摇头晃脑的,可爱极了。女孩说小土豆长不大,恰巧沈二喜欢长不大的小狗,就像人们喜欢小孩子一样。小狗养得胖胖的,一定会更可爱。

人靠衣装马靠鞍,三分长相七分衣裳。沈二再一次见小土豆的时候,它已经被女孩打扮的很好看了,说花枝招展,有点不太恰当,起码身上干干静静,毛发被梳理的流畅顺滑,大部分人见了会想要抱一抱,爱它你就抱抱它呀。

2、某一天中午,沈二吃完饭躺在床上,女孩告诉他小土豆病得快要不行了。有点诧异,一直都好好的,突然病了,始料未及。女友看着给土豆输液,给他发了小土豆当时的视频。身上湿漉漉的,虚弱得甚至都无法站立,颤颤巍巍,走起路来跌跌撞撞。沈二看着一阵心痛,生命也太脆弱了啊。下午的时候,女孩看着它继续输液,情况一直没有好转。沈二知道她该伤心了,却一时语塞,找不到安慰她的话来。

到了晚上,女孩告诉沈二说小土豆怕是撑不住了。那天,沈二由于个人原因,也有些伤心失落,又看了看小土豆的视频,悲伤得流眼泪。午夜时分,小土豆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生命呀,原来竟是这般脆弱!

凌晨两点,女孩和闺蜜一起把土豆埋了,黛玉葬花般。沈二不要再养猫狗了,免得再伤心,生命的周期不一样,生死离别总是不可避免。女孩说有机会她还要养,她倔强,乐观,和沈二不太一样,人都是不一样的。其实,人是应该乐观一点的,他们都知道。

如果天鹅临死前的绝唱是它即将到达天堂所作的幸福之歌,那么,沈二希望土豆能够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安康快乐,沈二躺在床上这样想着。可是,土豆死了,它终将化作一粒尘埃和大地融为一体,悲伤只是暂时,记忆也会老去。而天堂啊,天堂也是不存在的。

不过,活着的人,不该停留在悲伤里。成年人的生活没有谁是简单的,还是要鼓起生活的勇气,倔强地走下去。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消失在远方的山顶上,沈二对那女孩讲:土豆到天堂唱歌去了。

而今,沈二和那女孩子也断了联系,这也是他未预料到的。

生活,终究还是充满了许多变数。有些是好的;有些,未免太残忍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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