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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老板没上司没朋友,六亲不认,爱怼谁怼谁

bookface  · 杂志  · 1 年前

今天,是李敖先生去世五周年。

2018年3月18日上午,李敖先生因脑干肿瘤,在台北离世,享年83岁。

很多小菠菜对李敖的印象可能就两个词:骂人、狂妄。

连他自己都说,人间的关系只有三种:

  1. 他跟你骂我

  2. 你跟我骂他

  3. 我跟他骂你

李敖一生,被他骂过的,有名有姓的人,超过4000。

古来圣贤皆死尽,唯他李敖喋喋不休。

都说小孩子才分对错,成人只讲利弊。放在李敖身上,就是既讲对错,又争利弊。

你对我不起,我就恨你一辈子,所以——

他写过7本书骂蒋介石,因为35岁的他被老蒋关进牢房。他曾发愿自己只活106岁。为什么是106?因为蒋介石夫人宋美龄活到106岁,所以他也要活到106岁。

他从不说「不得罪人的真话」,讨厌矫揉造作,所以——

他骂金庸骂了20年,说金庸伪善;

他骂余光中是骗子,说他是「半票作家」、「马屁诗人」;

他和小S互怼,控告小S诽谤……

有人说,李敖是全台湾最快乐的人。

因为他没有老板、没有上司、没有朋友,一支笔在手六亲不认,高兴骂谁就骂谁。

「别人都佩服我,但都不喜欢我。」

那他有没有欣赏的人?

有!

1935年李敖出生于哈尔滨,14岁举家去了台湾。

他自幼酷爱读书,儿时的偶像就很不同——

胡适。

上初中时,李敖第一次读从朋友那里借到《胡适文存》,读来如痴如醉。上高中时,就直接写了一篇《论》,在《自由中国》刊出。

1953年胡适赴台中演讲,李敖写了一封长达2000字的信给他。

这之后,两人书信联络不断,胡适十分欣赏他的才气。

李敖服兵役回来,租到台北县新店狮头路十七号的一处像是碉堡的房子,每月两百台币的房租。那时他穷得裤子都进了当铺,胡适得知后马上寄去了一封信,在信中约他去南港玩,随信附上一千元台币支票一张,说这只是「给你赎当救急的,你千万不要推辞,正如同你送我许多不易得来的书,我从来不推辞一样」。

后来这笔钱没等到李敖还,胡适就已去世。

2005年访问北京大学时,李敖提出捐赠35万人民币,希望在北大校园立一所胡适铜像,最后没有得到准许。

除了胡适,李敖欣赏的男人还有三个。

早些年,他那套阳明山寓所兼书房还没卖掉时,书房里摆放着三张「老男人」的照片:科学家爱因斯坦、世界歌王帕瓦罗蒂和拳王阿里

35岁之前的李敖,更多的是一个文化批评者,写写文章,批判台湾一系列社会现象,譬如《传统下的独白》《给谈中西文化的人看看病》《教育与脸谱》等等,虽然嘴毒了点,但还没到人人口诛笔伐的地步。

转折点是啥?

两次牢狱之灾。

第一次坐牢,是在1971年3月。台大教授彭明敏叛逃到瑞典,因为李敖曾帮忙传递信件,被认为是协助彭叛逃,被捕获刑。初判10年,改判8年6个月,最后实际坐牢5年零8个月,1976年11月出狱。

第二次,是1981年8月至1982年2月,前后一共6个月。起因是多年的老友萧孟能起诉李敖背信弃义侵占财产案。

第一次坐牢出来后,他发现在台湾这个岛上,连续十多年都没有「李敖」这两个字出现,广播、电视、报纸、杂志、书,都没有,他就这样被封杀了。

「因为别人都不提我,当然更不敢赞美我,所以我就只好赞美我自己,结果赞美自己一发不可收拾!」

这之后,他怼天怼地怼国民党。也是在那个时代,他的名声攒下了。

有人佩服李敖,是因为他是一个只说真话、又敢说真话的人。

可很多人不待见李敖,也是因为他太敢说真话、什么糙话都能说出口。

只可惜,那些他怼的,随着时间的车轮,都消失在历史中,没有了。

习惯于在视野的中心,在没有了可怼的对象之后,60岁的李敖瞅准了台湾电视节目,然后大家就看到了每天以出位表现来展示自己的「喷子专业户」,也看到了一个如此率真的流量明星。

比如,他从不掩饰自己的风流!

他坦言跟女人的关系,可以分为四大类:

第一类是和我有性关系的;

第二类是没有性关系但有肌肤之亲的;

第三类是相识却长入我梦的;

第四类是完全不认识的,主要是她们的照片,尤其是裸照。

他的择偶标准,五字概括——瘦、高、白、秀、幼。

很多武侠迷在追问,为啥李敖骂金庸,却不骂古龙

一来因为古龙身上真有侠者风范,自己写的和平日李做的在德行上基本一致;二是他身上的槽点和李敖很相似:爱喝酒,爱女人。

13岁谈初恋,大学谈恋爱为女友三次自杀。

一牛吃二草这事没少干,65岁第一次坐飞机时,他克服恐惧的妙招便是「只要有漂亮空姐」就不是问题。

这些女人里,最有名的要数「台湾第一美女」的大明星胡因梦

话说两人相识,还是胡大美人先出的手:

那是1979年,胡因梦写了一篇《特立独行的李敖》见报:

「李敖又公开露面了,不但公开露面,还出了一本新书,不但出版了新书,并且又在创作一本最伟大的小说。这是继断交后最惊人的消息。」

李敖当时正遭台湾当局封杀,而胡因梦也因这篇文章受到警告。

后来,在萧孟能家里(对,就是那个后来控告李敖侵占家产的那位),两人第一次见面。当时那个场景也挺有意思的:

胡因梦旁边站着她妈,也就是日后李敖口中「那个可怕的丈母娘」。而李敖身边站着的,是他当时的女友刘会云。

见到李敖的第一眼,胡因梦还是很意外的。

「之前认定他应该是个桀骜不驯的自由派,没想到本人的气质完全是基本教义派的保守模样——白净的皮肤,中等身材,眼镜底下的眼神显得有些老实,鼻尖略带鹰钩,讲话的声音给人一种声带很短的感觉。他看到我们母女俩,很规矩地鞠了一个大躬。」

那年胡因梦26岁,李敖44岁。

按照他50岁前看到女孩子立刻下手的想法,即使已经有女友,还是对胡因梦展开了追求。

他邀请胡因梦喝咖啡,带她去金兰大厦的家见识自己的十万册藏书。俘获美人芳心的竟是一个「奇怪的吻」。

他的脸就压下来了,然后直直的,脸都不会弯一弯,压得很紧,最后吸出了一个紫色的唇印。差不多有两个礼拜的时间,我都要上妆去把它盖起来,免得人家看到。」

一个是特立独行的绝代怪才,一个是千万影迷的梦中情人,惺惺相惜的两人就这样坠入了爱河。

胡因梦说,李敖的生活就像是一部精准的机器,每天按时起床,一个人在书房里集中精神搜集资料、做剪贴。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听音乐、不打麻将,可以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而只有工作。

他认识的人不少,但深交的朋友几乎没有,原因是他对人性抱悲观的态度,认为即使是最亲信的人也可能在背地里暗算他。

他还有寒冷恐惧症,他冬天套在身上的衣服,多得让人不可理解。此外,李敖还有绿帽恐惧症,在一次胡因梦出门慢跑了一个小时后,李敖很不开心地说胡因梦慢跑一定会和路上的男人眉来眼去,所以不准再跑了。

但当李敖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时,他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宠女人的男人之一。

每天早上我一睁开眼睛,床头一定齐整地摆着一份报纸、一杯热茶和一杯热牛奶。

1980年5月6日的早晨,在两人相识8个月之后,由《中国时报》主编高信疆和作家孟绝子证婚,胡因梦以睡衣当婚纱,在李敖家的客厅里举行了婚礼。然而,他们的婚姻只持续了3个月零22天。

离婚原因很多,什么「完美主义者,看不得女神大便」这种YY的话,就不要信了。

性格不合加上萧孟能的财产侵占官司或许才是最主要因素。在那场财产侵占官司里,胡大小姐是毅然地站在了萧的那一边,最后前夫坐了牢。(很多人抨击李敖便是这单财产侵占案,不过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波叔就不展开说了)

就是这样一个恩怨分明、有血有肉的人,尽管深知自己好勇斗狠,可他从来不鼓励别人这样狂放不羁,因为代价很大。

「我认为自己玩可以,鼓励别人不必。所谓志士仁人、烈士和特立独行的人,都是人间的一些点缀,都是星星,甚至是彗星。」

这一生,他写了3000万字,100多本著作,前后有96本书被禁。

还不到20岁的时候,波叔就买了李敖先生全集,没读完,断断续续读了一半的样子。那时候,数字化的时代已经到来,各种资讯与历史资料变得不再稀缺,只要你感兴趣,自己动动手,总能查到。

所以,李敖先生那等身的著作,坦率说句,真有看头的,不多。

波叔也翻过《上山上山爱》,第一次明显感觉到李先生的时代已然过去。无论是在感情还是感官上,这本书与云云长着青春痘的小伙子作家们相比,全不出彩。想要更刺激一些,还有好多人声称有一硬盘种子送给你呢。

《北京法源寺》,挺好的,如果李敖先生晚年能多写一些这样的书就好了。

与李敖有关的书,波叔读过他前妻胡因梦的自传《死亡与童女之舞》,那是一本好书,值得推荐。内地版本改名《生命的不可思议》,有所删节,但也不错。推荐给小菠菜。

就是这样一个敢斥责这个糟糕世界的人,

一个一生都活成一种模样的人,

一个活得坦诚、潇洒、快意恩仇的人,

曾有过属于自己的时代,

无论你是否喜欢他,他都是值得敬佩的。


——每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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