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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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为《如何重建民主兵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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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w to Rebuild the Arsenal of Democra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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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代表作者观点,供读者参考。
文化纵横新媒体·国际观察
2024年第48期 总第220期
如何重建民主兵工厂
桑蒂·鲁伊斯:
2024年9月份,我有幸在旧金山主持了题为“重建民主兵工厂”
(Rebuild the Arsenal of Democracy)
的主题讨论会,邀请到特雷·斯蒂芬斯
(Trae Stephens)
和迈克尔·科雷特西奥斯
(Michael Kratsios)
担任与谈嘉宾。两位嘉宾在此议题上已投入大量时间,并开展有关工作,因此我会避免提及一些最基本的问题,包括:
· 美国制造业发展是否正在放缓?
相反,我将尝试深入一步,和两位嘉宾探讨一些更加本质和重要的问题,听听这些来自国防制造行业前沿的业内人士如何看待重建美国制造能力的问题。
特雷·斯蒂芬斯是风险投资基金“创始人基金”
(Founders Fund)
的合伙人,同时也是
专注于先进自主系统的国防科技公司
“安杜里尔工业公司”
(Anduril Industries)
的联合创始人。
迈克尔·科雷特西奥斯曾
在特朗普第一届政府内担任美国首席技术官
(Chief Technology Officer,CTO)
,
还曾担任国防部代理副部长,负责国防部研究和工程工作。
目前,科雷特西奥斯是人工智能企业Scale AI的常务董事。我们将围绕下列问题开展研讨:
· 对中国技术的“脱钩断链”,是否会反噬美国企业?
·
美国国防工业基础存在哪些问题?
桑蒂·鲁伊斯:
特雷,我们先从您开始。美国国防部的创新支出可谓一场灾难。那么具体问题究竟出在哪呢?
特雷·斯蒂芬斯:
我认为美国政府的初衷是好的,热切希望投资建设新型军事能力,也意识到已无法通过传统的国防工业基础获得所需的新型技术。
然而,问题在于,美国政府非常不愿意明确选择“赢家”。因此,有限资金被分散
到成千上万个小项目中,而这些小项目几乎没有一个有希望进入量产
。最终,整个项目更像是一个研究生院的科研项目,而非面向规模化生产的产业流程。
桑蒂·鲁伊斯:
当您说美国政府不想选择赢家时,我觉得在座的很多人可能会想:“什么意思?看看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
(Northrop Grumman)
!美国政府这不就是在选择赢家吗?”
特雷·斯蒂芬斯:
美国政府其实并没有在充分竞争的市场商界挑选赢家,大部分采购资金通常流向“五大公司”
:
诺斯罗普·格鲁曼公司、洛克希德·马丁公司
(Lockheed)
、雷神公司
(Raytheon)
、通用动力公司
(General Dynamics)
、波音公司
(Boeing)
。
从实际结果看,“五大公司”其实应被视为美国政府的附属机构。
它们基本上就是私营领域的政府机构:他们的企业增长直接与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挂钩,每年增速通常维持在较低的个位数范围内,且维持大致相同的利润率,在“成本加成合同”下维持在7%~12%之间。美国政府按工作量支付其报酬,并提供足够的利润以覆盖运营成本。同时,政府还小心翼翼的分发采购合同,确保“五大公司”能以大致相同的速度继续增长。然而,正如我们所知,计划经济并非最有效的工作方式。然而,在过去30年里,任何一方都没有意愿去打破这一体系。
桑蒂·鲁伊斯:
迈克尔,很多人对于国防工业基础的想法都有问题。您曾在国防部和白宫工作,你从内部角度看,通常有哪些关于美国国防工业基础的常见的误解?
迈克尔·科雷特西奥斯:
非常不幸,很多过去两三年中参与这波国防科技浪潮的人,都以为会有很多“赢家”脱颖而出。但从美国国防部的现实情况来看,其实已有许多存续多年的长期项目了,这些项目的初衷是支持美国小企业,项目资金流向了美国各地的许多公司。这些公司被重新命名并重组,提供各种不同的服务,被赋予重要使命,其创始人通常也会努力尝试做出一些伟大的事情。
但是,正如特雷提到的那样,这些项目最终转化为实际的、具有实质性的物质生产合同的比率依然极低。现在,我不是风险投资家,所以特雷,
我很想知道你如何看待过去三年里资助国防科技企业的这股新热潮——我总是有些好奇,这些投资者设想的投资回报究竟从何而来?
桑蒂·鲁伊斯:
特雷,在这些投资者的想法中,投资回报究竟从哪里来?
特雷·斯蒂芬斯:
好
吧,从积极的一面来看,
我认为当前美国正在发生一场好的“文化转型”。现在,越来越多的顶尖人才愿意投身国防事业,解决其中存在的实际问题。
2017年,我、帕尔默·拉奇
(Palmer Luckey)
、马特·格里姆
(Matt Grimm)
和布莱恩·辛普
(Brian Schimpf)
创办Anduril时,这种情况绝没有出现。
我认为,国防部开始在发放过桥资金
(bridge transition funding)
和赋予国防创新单位更多预算和权力等方面都已取得重大进展,还成立了陆军未来司令部
(Army Futures Command,AFC)
,无论最终意味着什么,这都是件好事。从积极角度看,事情就是这样。
然而,消极的一面是,科技行业运作方式遵循的是幂律曲线,而不是常规的高斯分布回报。
Founders Fund已成立20年,我们投资数千家企业,但其中只有12家为投资者带来了超过95%的回报。想一想基金投资,Founders Fund是Facebook的A轮领投方,也是SpaceX、Palantir、Airbnb和Stripe的最大机构投资者。在这些行业中,这几家企业无疑都是“大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