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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间悠然客(一)

步绾  ·  · 6 年前
图片发自简书App

雪笃定不会来,雨却下得慷慨,以为可权当补偿。哪里能够呢?分明不爱,任如何缠绵都是自作多情。久了,渐生无趣,只忍住不说。

雨中行。片刻身已暖,不惧凛冽了。开始不甘心,在灰色的萧索中,寻些热烈鲜活。

路边一柄大伞。一人,正探入桶中取物。桶沿围半圈烤红薯,灰白色,但能想象其中的金黄甜软。那人取出的是烤蛋,一颗颗排在红薯后面,像一排句号领着一组省略号。烤蛋外面包裹的纸略显焦脆,大都源于旧报纸、练习本,有字的居多。据说古代有惜字局,专司焚烧有文字的废纸,今人多已将惜时惜物的敬畏简而化之。这些纸没有进粉碎机,与食物发生了关系,倒算不得浪费。一颗蛋由此被文字温暖地贴合,内心也会变得清雅吧。

小三轮上铺开一案,几堆鱼仰面朝天,目光涣散。卖鱼女人披挂雨衣垂手而立,袖口处淋淋流落。我心下一软,再去挑些,虽然冰箱里塞满了钓者送的鱼。恰好有野生小鲫鱼,只要了四元钱。鱼的味道极鲜嫩,只是人力怎这般廉价呢?从冰冷刺骨的淤泥里摸来,运到菜市,庆幸没有检查可以出摊,在寒雨中等来主顾,才换到四元。我不敢杀鱼,一边心里过意不去,一边又狠心要她清理好,多付钱更不妥。雨哗哗地笑,并不在意这片刻的虚伪的温情。


有朋捎来晒干的栀子花,一袋烟丝黄。拈一朵近嗅,竟如淡淡腌菜味,并无香似玉京来。细看,花的蕾、萼、柄俱全,向下包卷,很像一把收拢的袖珍油纸伞。手柄分明,撑开现花瓣状,伞尖贴丝丝花蕾点缀,只差一位提藕色长裙翩然而来的姑娘了。浮想如此可爱,便不记得惋惜,那被阳光收去的饱满和清芬。

每年初夏时节,娘采来许多栀子花。一蓬深绿吐素白,带露含芬,挑一二枝净水养着,数日不凋,清香盈室。我会拉着娘的衣角撒娇:“娘,娘,炒一盘花吃吧!”娘自然笑着应允。我只是馋呢,哪里识得纳香入腹的雅趣。

如今只要当季,也可买到新鲜的栀子花朵。青红椒圈、嫩黄姜丝佐之,大火快炒即成。过油后的花,呈年深日久的灰绛色,如它娇嫩时的朴素低调,色泽不肯诱人,入口甘苦自知。我仍爱那滋味,嚼之有韧劲,淡而不薄,或感微涩,刚刚好。

我将这干栀子花炒出一盘,添一碗白粥,唤醒它珍藏的阳光,和萦绕不绝的袅袅芬芳。


有时心情低落沮丧,或因乏累,甚至无端。干脆待夜深人静时,独自嘤嘤哭上一回,常能身轻气顺,入梦安然。

女人的眼泪真是神奇,仿佛能冲刷掉世上多半的苦楚与哀愁。再黑暗的天空,被女人的眼泪一洗,也会透出亮色。大约是因为水分多,又常可疏泄,女子才会韧如蒲柳吧。

只这一点,我的庆幸便有十分,幸而生为女人,可以流泪,可以尽情。


观影《无问西东》。

他只问深情:“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高贵的灵魂情之深广,家国、责任先于儿女情长。狭隘如我,难舍还是朝朝暮暮,于是这个问题降阶,如同张白的《枕边书》。

当我来到这个世界,如果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一辈子你要经历难以想象的病痛,无数焦虑、失望、离别的折磨,你还去吗?                                      我会如顽石般点头,“我要去。”                我想看看爱情的样子

我怎么舍得不来,怎么舍得错过你,和那段最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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