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旬老汉惨死田间，背后的真相竟是！

林建设对着手机上的英文字母把要打印的内容写在纸条上，递给那个负责打印的小伙子。

“dead thing，love thing。”小伙子念完乐了，“红白事的印小广告，往人家门上贴不得揍你？”

林建设抽着烟不答话，小伙子自讨没趣，也就没把这翻译错误告诉林建设，办这事的哪有用英文的？在他看来这人纯属自讨没趣。

小广告印了一百张，林建设取走后把一堆零碎钱扔给打印店，然后一个人拿着小广告随便找了个村子开始在夜里张贴，很快村子里的每面外墙每根电线杆上都贴着他的小广告，然后他骑着摩托回了家。

“怎么样了？”林建设一进门，妻子便问道。

“等电话吧，都贴出去了。”他一屁股仰到沙发上，点了支烟。

“要是再没活，我们都得饿死！”妻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厨房去给他做饭。

林建设仰着脖子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心想着要是有人结婚就好了。

有人死也行。

但是他又连忙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念头太过可怕。

林建设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忽然感到恐惧。

“你们这是不是代办丧事的。”电话那头说道。

“……是。”

“我们见面详谈吧。”他用力把烟掐进烟灰缸，拿起衣服走出了门。

“干什么去？饭还吃不吃了！”妻子在身后扯着嗓子喊。

林建设忽然停住脚步，转头对妻子说：“咱们接到活了。”

妻子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但是却发现林建设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昨天晚上许愿说……希望有个人死。”林建设脸色铁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

妻子走上来抱住他：“没事的，跟你没关系，你要是觉得这事赖你，你就多帮帮人家，尽心力，这个东西就是命，能怨谁？”

林建设轻轻点了点头。

等他见到李秀莲的时候原本的侥幸却已经荡然无存，他看着那个女人空空荡荡还很破旧的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家没什么钱……”李秀莲为难道。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可以这样……”

等双方敲定，李秀莲这才想起来问他的名字。

林建设犹豫了下，眼光忽然扫到门口石质屏风上画的牛。

“我姓牛，叫牛大壮。”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随着葬礼筹备的进行，林建设愈发感到心情复杂。

他了解到这老头似乎没有在世的儿女，早年老婆被打走了一个，只留下了个儿子。

他了解到这家的儿媳妇很是命苦，嫁到这里男人便在打工的路上出车祸死了，自小没有父母的她被公公强迫留在家里，这一留就是几十年。

他还了解到这儿媳妇却并未增添怨念，反而一如既往地孝顺，老头有心脏病，每天都得吃药，儿媳便把所有钱用来买药，一日三餐不曾断过。

林建设愈发愧疚，甚至变得有点恐慌，这种恐慌迫使他不断地出力去完善这场葬礼，使他不必在良心上遭受过多的谴责。

“大壮啊，歇会儿吧。”李秀莲端着一壶水走过来。

林建设摆了摆手，努力做出一副憨厚的样子。

他不告诉李秀莲自己的真名纯粹是害怕，万一哪天老人来索命，要是不知道自己真名没准能逃过一劫。他抱着这样的想法一遍为老人修筑坟墓，一边想着如何离这里远点。

“我让他们去买东西了，烧的那些，老人生前有什么喜欢的吗？我让厂子给他单独做几个纸的烧了。”林建设擦了擦汗，说道。

“贵的就行，我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李秀莲摇了摇头。

“那这样的话下午我就去挖坟坑了，来了人怎么做你知道了吧。”他说道，李秀莲点了点头，还准备说什么，林建设却连忙转身去了坟地。

他从工人那里接过铲子，活动了下筋骨，坑里的工人干的热火朝天，林建设坐在树底下，准备等他们干累了再接替他们。闲着的时候他扫了眼周围，发现周围全是草，蚊虫很多，林建设也不打，任凭它们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受刑的僧侣。

“大壮哥，到你了！”坑里传来声音，林建设用力丢掉烟头，站起来拍拍屁股，把那人从坑里拉了出来，“辛苦了啊，回去吃饭吧。”他拍了拍上来那人的肩膀，跳进了坟坑里。

坟坑挖了有一段时间了，林建设进去就能露出来个上半身，两边的土堆得很高，林建设轻呼一口气，用脚把铁铲用力踩进泥土，用力一撬，然后抛出坑洞，周而复始。

他忘我地劳动着，两边的土越堆越高，自己越陷越深，直到听到一声羊叫。

林建设咽了口唾沫，仰起头，发现一只羊正站在坟坑旁边的土堆上看着自己，目光漠然。他下意识拿起铁铲横在自己身前，做出戒备的姿态。

羊只是漠然地看着他，咩咩地叫了两声，很快又有几只羊从四周过来，把他包围在坑中。挖出来的土被堆得很高，羊站在上面，有几块土块窸窸窣窣地往下落。林建设忽然想起以前看的书上说，羊在西方象征着死神。

一股前所未有地恐惧从他的心头冒了出来，他冲着周围大喊：“来人啊！把我拉出去！来人啊！把我拉出去！”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蝉鸣。这让他更加烦躁起来，一个人和几只羊对峙着，眼角的余光看向旁边高高耸起的土堆，他似乎有一种感觉，土堆会随时坍塌，然后将他埋葬在这个坟坑中。

旁边终于响起回应，几个工人连忙赶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七嘴八舌地问着：“咋了大壮哥？”

“羊！羊！”他指着站在土堆顶的羊说道，却发现羊早已消失了踪影。

“俺们给赶跑了，放心，进不来。”工人拍了拍胸脯道。

林建设仿佛失了魂似的伸出手，让工人把他从坑里拉上去，跌跌撞撞地向李秀莲的家中走去。

晚上八点左右，林建设带着一帮人扛着各种各样的纸质家电走向河堤。

“这么多东西，老头在下面肯定享福。”旁人啧啧叹道，感慨着李秀莲的孝顺。

林建设把东西堆在路中间，两旁是田地，他找了个能让火最大程度远离田地的地方，点燃了火。

火光冲天而起，林建设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在祈祷宽恕。

“大壮哥，今天谁去守坟啊，昨天那些羊可不能让他们再搅了老爷子清净。”一个工人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道。

“挖完了吗？”林建设问道。

“完事了，等你派个人去守坟，我们在那现在有个兄弟守着，但是毕竟是个外人，你看看要不让那个小孩去守坟？”工人建议道。

“太小了吧。”林建设为难道。

“那要不你去？这些天你忙前忙后的，老爷子应该也不会怪罪。”工人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