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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把文字转化成影像

摄像人网  · 公众号  · 摄影  · 2017-06-25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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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确确实实我看的那些词,对于演员来说有一些问题,比如说丁玲的采访就是说过去那本书,就是那篇文章里面的话,让萧红拿过来让她说,更多的是书面的那个语言,她怎么样变成一个整体说出来的话,这可能有一点问题。是不是你们拍摄的时候,许导演,还有演员、摄影这些都很多要考虑那个问题?

王昱:实际上还是一个内心的问题,如果演员相信这个事,认可这种穿越,认可这种讲述,那么大家内心都找到了这个,就是大家能面对了,都能面对这个段落了,那么它是很自然的,我觉得他并不特殊,只是你内心不认可。实际上我觉得这个剧本好在因为这个形式用了很多次,因为电影是强加于观众的,我们把它用了很多次以后我们就让观众认可,我们的电影中就是有这种讲述的方式,我们的故事就是这么讲的,好,他认可了,他就可以接受,实际上我们不需要遮遮掩掩,不需要什么,可能只是原来这个方式用的比较少。



记者:李樯写这个剧本的时候,他其实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态度,这个态度就是他不表露自己的态度,就是你看他的剧本里面写到了那么多的事,写到了那么多的人,但是作者本身他不会在这个里面发言,我说我觉得这个事是怎么着,他没有给任何的事情贴标签,那么这个落实到我们的摄影上面,也是要跟这种风格去衔接?

王昱:对,我跟许导聊也是说我觉得作为摄影师,摄影是一个翻译的工作,摄影师是把文字翻译成影像的一个人,或者说他帮助导演把文字翻译成影像的一个人,就是说文字是什么样,我们要给它翻译的忠实原著。我们要把原著里的有美感的那些语言翻译出来,但不要给它画蛇添足,或者加入什么更多的炫耀我,比如说我从中文翻译成英文,那么我炫耀我英文的这些技巧,这些文字技巧。其实是这样的,我觉得好的摄影师有能力把它翻译成中文,我翻译成好的英文,我也有能力,比如说李樯老师这段是法文的,这段是德文的,这段是斯拉夫语的,那么我有能力,我把它翻译出来,而不是说我炫耀我哪一个文字上的长处。


记者:其实刚才您说的就是真实和虚构的关系,比如说里面你拍萧红、还是拍汤唯,之前也没有跟汤唯之前也没有合作过吧?这是你第一次拍汤唯演的戏?

王昱:对,其实拍汤唯呢,说来有意思,当年李安导演《色戒》选角色的时候,在北京是我帮他拍的,他定了最后的几个女演员,在棚里就是搭了简单的几个房间,比如说一个茶几还有一个桌子,比如说还有一个房间是有一个百叶窗,一个是月光下。最后几个演员打麻将啊,他在最后决定的时候,正好是我帮着拍,那个时候拍过汤唯,大概很多年前了,汤唯也不记得这个事了,那个时候她根本不认识我,不记得周围是谁。后来就再没合作过,再拍她已经很出色的演员了。

我觉得她的这个性格,她的经历其实跟萧红也很像,有一些方面有重合的地方,所以她内心我觉得是有的,她在演这个角色的时候她做到了,所以我每天我拍她的时候,我就感觉她内心就是萧红,她就能出来。




记者:汤唯自己采访的时候也说到了,有一次您跟她聊天的时候,指着里面拍过的素材告诉她说你不要动作太多,太多的话您会怎么怎么样,跟她讲了很多这样的事情,能不能说一下那时候交流的情况?

王昱:是说我的镜头的各种景别,因为汤唯自己是很好的演员,她演戏有一个她的节奏,她有她的习惯,但是在各种景别的情况下,有的时候掌机会跟的上她,有的时候跟不上她,因为她的节奏非常快,她演戏的动作很快,那么我跟她交流只是说让她找到跟摄影机互动的这个节奏,这个速度。


其实演员需要跟摄影机共舞,像一个跳舞,两个人,男人女人这个互相要配合,要不然他踩她的脚,她踩他的脚。我一直是反过来也这么去对待演员,我是跟演员共舞,我有我的摄影机的景别,我用我的焦距,用我的推拉摇仪跟演员在共舞,我是跟他即兴的去舞蹈去配合,这个是特别开心的,每天创作,是每时每刻跟演员有一个互动,否则你说导演让我弄一个三无(无互动、无交流、无传递的模式),我就摆一个三无(无互动、无交流、无传递的模式)放那儿,演员你就在里头演吧,那就没有这种互动,没有心灵的交流,没有一种传递,实际上共同完成这个影像,共同完成这个电影才有一种更好的节奏,这个影像出来我觉得这才是创作,这才是每天高兴的地方。


我跟许导聊,最后也聊到这个,我觉得如果我是一个比较有经验的摄影师,那么我满分是一百分,我每天去完成工作,今天我挺满意,我拍了一个九十分,或者我今天拍的一般,拍的六十五分,我就不太满意。


许导她也是这么工作,她说我今天好,八十分,那我觉得没意思,我再努力,我完成到九十五分,一百分、九十九分,没有超过自己,我拍了一个电影,我最后还是没超过我的水准。其实创造是什么呢,合作是什么呢,我觉得就是每天超越自己,就是我碰到这么好的演员,碰到这么好的剧本,那么我就把李樯老师写的这些东西拿来,汤唯演的拿来,许导导的调度、节奏、镜头的间接剪接拿来,我跟他们一起在互动,其实这也是一种共舞,每天我在跟这些人共舞,今天我为什么说很多镜头我都很满意呢,因为很多镜头超过我自己,到了一百二十分,一百五十分,有的拍到两百分。没有这些好的导演,好的演员,好的剧本,我达不到的,因为光靠我自己,好的光线,好的摄影机我完不成这些影像,我觉得很多影像达到了一百二、一百五,那么我就很高兴,我就很兴奋。


记者:超乎你的想象了。

王昱:超越自己了,其实每天人就是要超越自己,所以我跟汤唯聊的也是这个,就是说一种互动,她也认可,她觉得这个事特别好,因为她说我碰见许导,碰见绍峰,碰见朱亚文,其实她跟她的对手戏的演员,跟导演,跟摄影机,她可能未必清晰这个说法,这个概念,其实她也是在互动,大家如果每天来了,有这个互动,有这个超越,其实是开心的,包括每一个工作人员,你的投入,你的参与,今天我的工作好像超越了我自己,今天我们都有很多工作,但是我们很快干完了,我们干的很好,我就很开心,其实就是超越了你自己,你在一个集体中,你达到了这个默契,这种发挥,你就开心,如果是每天让我干这个,奔轨道,我还挺累,我还觉得干半天灯光师也骂我,摄影师也骂我,好像是我没干好,这就是你没有超越你自己,你没有投入进去。




记者:好像整个《黄金时代》剧组,参与到其中的人,都感觉每天好像事挺多,但是每天都以很愉快的心情去做这件事,很愿意把自己的一段时间,把自己的一段生命投入到这个项目里面去,你觉得为什么大伙都会觉得这个事哪怕我的素材少用一点,我也愿意参与?

王昱:这个可能是一个集体的好的组合吧,我们后来在TTV(台湾电视台)杀青的时候,跟副导演托马斯还有美术赵海老师,就是说《黄金时代》的黄金组合,期望将来这些黄金组合还能促在一起,并不是每部戏都能有黄金组合的,你能碰到好的合作的团队,好的合作的主创,好的合作的工作人员,我觉得包括执行制片人,导演,美术、现场的执行导演,主演和副画面导演,就是很幸运,内心会很愉快。


这个戏,每个工作人员,我觉得都很投入,都很敬业,然后又有导演的把握,因为她经验太丰富了,她那么多年的创作,她对这个把控,对影像,她提前的案头工作也做的特别好,所以虽然我们每天工作量很大,场次什么也不小,但是我们的拍摄还是很顺利。


记者:我觉得可能大家沟通的非常好,包括您跟导演的沟通,我在现场感觉你们两个都好像一个村的俩邻居似的,属于很熟悉很亲切的,俩人沟通真的完全不用费劲,不用顾及你的感受,就是很好的人,很熟悉的人,一起来做这个事,比较舒服这个感觉?

王昱:可能是前期导演在北京也找我聊了很多次,我本身也是喜欢沟通的一个人,我觉得做摄影第一件事就是沟通,我也跟我一些朋友学生讲这个,因为很多人做摄影他觉得第一是摄影,第一是摄影机,或者第一是灯光,我说第一就是沟通,因为你不会跟人沟通,你怎么工作啊,因为每天你需要跟全组每一个工作人员沟通到,比如说你看演员妆不好了有油了,你得和化妆师沟通,你看道具有问题了要调整,你要跟道具美术沟通,所以你做摄影你可能要跟每一个部门都沟通到,那当然包括最重要的导演的机位,景别,分镜,每天哪些场次,和副导演排顺序,和制片部门聊这个周期、设备。


所以沟通是最重要的。当然许导演特别好沟通,因为她案头已经做的特别好,她这个人特别敬业,她把所有的每一个大段落的分镜全部在去上海之前,在去哈尔滨之前,去武汉之前,她会把大的地区的分镜全部搞好,我提前就看,看到所有的他想要的要求,当然我们会根据现场都有调整、有改变,但是他这个预先的工作就很重要了,她全做好了,而且许导演是一个很有经验而且很明确的人,她很有判断力,即便我们有什么调整,就是现场我想这么拍,那么拍,我说有什么不同的意见,提出来她就会说:好你这个方案好,好于我那个,或者说不好,我不要你这个,我要用这个方案拍,她做决定很快,那么你也不用说都试,有的导演说好你的也拍,我的也拍,那两种就多了一倍工作,这个组运转这么好,这么顺畅跟她的人和经验完全不能分开的。



记者:跟她工作这么长时间,整整五个月的拍摄时间,你自己的体会她为什么要拍《黄金时代》这个电影,为什么要拍萧红?

王昱:我觉得这是人的情怀,对于许导演来说,她对那个年代,那些事情,那些在中国最动荡的近代最动荡的时期里,一些文艺青年,一些文人心中的动荡的事情,动荡的思想,那种情怀,或者说一些文人的内心,她想去看一看,她想去体会,她想去读解或者说是解构。


包括李樯老师,他们都有这个情怀,想把它给体现出来,把那个时期的情怀展现给现在人看。因为我们也是觉得虽然现在生活很好,节奏很快,但是现在的人好像情怀不够,实际上是中国从古至今,情怀越来越差。我跟田导我们也聊过,他说可能在汉朝,一个人为了一个承诺就可以不要生命,我承诺你什么事情,我要用生命来承诺这件事。当年他有这个情怀,就是因为这个承诺没有做到,我就用我的生命来付出。他能有这个情怀,那就不要说为一个国家,为一个城镇付出生命,那是很正常的,他为一个人,为一句话都可以。当年鲁迅,萧红这一批文人他们为国家,他们是怎么去思考,他们是怎么去用他们的笔,怎么去说,去看这个世界,其实这个情怀我是能体会到的,所以我也特别想帮许导把这个情怀给说出来。




记者:对于许导演来说,因为我们都知道她前面几部戏,都是相对还是低成本,在香港拍,动静也不是那么大,这次这么大的片子,她可能中间要有大时代背景,有的东西必须要去表现,你在跟她合作过程中有没有感受到她承受的压力?

王昱:我觉得导演的经验其实是太丰富了,因为她几十年做电影,你不能看她这几部片子比较小,因为之前她拍过很多大的场面,所以她对于这个预想,对于困难的判断都很准,她会知道有问题,她会知道群众演员有问题,会知道这个场面,会知道调度,或者是资金或者是有什么问题,因为她都预判到了,所以她会焦虑,预判到的也确实有些会出现问题,这就是她的经验所致,所以导演高兴她也高兴在这儿,因为她的经验他能判断,但是她有时候焦虑也焦虑在这儿,因为她判断要有问题,但是她又要拍嘛,你又不能不拍。所以怎么把这些东西转化好,就是说会跟导演怎么沟通,其实不是我一个部门了,还有很多部门。


我记得在山西有一次我也是,我想抢密度,就是选择清晨天将亮未全亮或黄昏时天将暗未全暗的时刻拍摄,拍庙里唱戏那场戏,丁玲和萧红俩人在黄河边上说话,然后有一场是端木、还有他们几个男生在底下看戏,就是这么一个戏,我是想多抢几个密度,导演后来就跟我生气,她就说不高兴了,其实她就是预判,她就是说这个戏我根本密度拍不完,你光想你摄影,抢密度好看,你想要这个气氛,但是我的演员调度,我的演员什么时候进场,我都安排好了,那么你事先同意了这个时间表了,你再临时改,你再抢密度就给我拍戏增加难度,就是说我觉得她导不好,所以她就不高兴了,那我觉得导演很对,她不是说无缘无故的生气,发火什么的,因为导演很有经验,她都思考过了,都判断过了,那么她觉得有问题,那可能就是有问题。后来当然我是没有抢,按导演的要求拍完了,第二天我也都调出来剪一剪,接上看看,效果也挺好的,导演后来也很开心。




还有一场我记得是在海边,拍香港海边,然后渡海,渡海是一场夜戏,在上海拍的,在黄浦江上拍,然后也是码头,萧红他们被端木和骆宾基两个人抬担架送上船,渡海去港岛,这个戏原来也是说抢一两个密度,也是夜里拍,后来到现场很早,我后来看密度气氛也很好,就建议导演密度拍,导演开始也不高兴,导演觉得那个戏她要船上的戏要什么表演啊,而且有一些危险。那个船改造的嘛,一个小船改造的也挺危险的,江上风浪也很大,后来导演也很急躁,我坚持,因为那个戏我知道气氛那样会好嘛,后来在坚持下导演也同意了,也是拍了,接出来呢,导演也很满意,就是说气氛,导演也认可了那个密度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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