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父亲当年随解放军杨勇、苏振华兵团进军西南时曾在贵州战斗,母亲也曾在贵州学习和生活过。
跨越了大半个中国,1675.4公里,他从杭州来到贵阳,从一所全国一流著名高校到了一所地方高校。
他说,刚开始,是一种走入陌生天地的欣喜,浑身都充满干劲。“一个贵州省,在欧洲就相当于一个中等国家的国土面积了。把这样一个地方的大学搞好了难道不是一个重大的贡献吗?”
他在办公室里,住了八个月。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来不及吃饭,肠胃不好,拉肚子一天七八次,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
助理透露,这些年,给教职工订的体检套餐,校长都没去过,“真的没时间去”。
他的办公桌上,如今仍散着些消炎药,收纳柜里,还有一塑料箱瓶瓶罐罐的各式药丸。
郑强的贵州四年,压力与理想交织。他说——
支援西部,只有一个郑强不够
穿着棕色皮鞋的脚跺了一下地面,整个人突然蹦到了沙发后面的窗口,指着外面的树林,“这片林子美丽吧?这个中心广场明亮吧?”
这是3月初的贵州大学,校长郑强的会客室。风从纱窗里透过来,很是有些凉意,天上积压着阴阴沉沉的云,木樨树的枝桠倒伏在院里,匍匐着向前生长,憨憨地伸出一蓬蓬绿来。57岁的郑强在说“理想”。
他的确是个理想主义者。
2 孤独
印象中,贵州大学就是校歌里的模样,“溪山如黛,常沐春风,学府起黔中”。推开窗,就能见到山,无边无际的绿色,常闻百鸟啁啾,书卷味流淌。
学校对面是花溪国家湿地公园,满目苍翠,夏天荷叶满田,秋天芦苇轻摇。
但刚到学校的郑强,傻了眼,学校的核心区杂乱无章,树木歪七扭八地长着,道路破损严重。一下雨,行走都困难。颇有历史的大礼堂外墙也因长年失修显得破旧。完全失去了“核心功能”。
“以前这里是走不了人的,树木倒下来,青苔满地,地如沼泽,铁围栏锈迹斑斑。”
他上任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这些树木。为了在树林里铺上道路,供人行走,必须移植一些树,进行彻底整修。
之前有媒体报道说:当时学校有人反对,还举了牌子(抗议),说那些“参天古树”代表贵大魂。有人根据他的名字联想到了动画片《熊出没》里爱砍树的“光头强”,郑强也落下一个“光头强”的绰号。
“并不存在砍树事件。给树木进行修枝,被个别老师认为是砍树,其实只是将一些杂树移栽到新校区。凡是移树必须要修枝,不修枝就活不了。”主管该项工程的贵大后勤处负责人说,“这项工作是事先报政府绿化主管部门批准后实施的。”
这位负责人说,所谓广大师生游行抗议的说法并不属实,“光头强”也是媒体的杜撰。
绿化整治后,这片核心区成为了贵大师生活动的主要场所。只要天气晴朗,长凳上便座无虚席。不少周边地区的老百姓也喜欢来这里。
但是,似乎从所谓的“砍树事件”开始,郑强倡导的每一项改革都不顺畅。
维修校园,颇有争议;购买校车,被人质疑;制定章程,有人反对。前两年,他说自己很孤独,似乎做什么都不能被理解。
不过,他依然顶住了重重压力,强力推进改革发展——修校园,买校车,对教师进行考核,狠抓教风学风考风,推行通识教育,引进高端人才,倡导学术强校,启动新校区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