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的出现将有助于探讨纪录片本体问题和纪录片伦理问题,也有助于揭示我们自身的生存境遇。”
当时,唐小雁坐在台下激动地等待领奖,这是她当时人生中第一次获得的奖励。颁奖者的颁奖辞特别长,长到将她的激动和紧张全都磨光。轮到她上台的时候,她已经非常淡定了:
“我觉得这奖就该我拿!因为如果没有我们这帮人,你们这些导演就喝西北风去吧!”一个拿了“真实人物奖”的人物在台上说出这句如此真实的话,颁奖现场爆发一阵笑声。
“我自始至终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是我的职业。”
对于“老鸨”的身份,唐小雁从来不避讳跟人说起。“我一不偷二不抢,挣的也不是容易钱!”当时在她开的按摩房,她与店里的两个小姐五五分账,收入丰厚。但过的全是不安的日子。
而且见的嫖客多了,对男人的印象也变成了“靠不住”。她说,晚饭后是一个生意很好的时间点,不少下班后不想回家的男人跑去她的按摩店享受服务。“有些男人啊,临回家还要办点事。办事儿过程中媳妇儿来电话,边干着边停下来说:‘哎哟宝贝我在加班,马上就回家,回去给你带点好吃啊,乖’。”
说到此处,她停了下来,翻了一个白眼。
在灰色地带挣钱,她不得不与当地的地痞流氓、还有一些收红包的管理者打交道,她称之为“打点”。这些“打点”让她身心俱疲,每天提心吊胆。前段时间有个外地朋友想开按摩房,跟她请教经验。她劝那位朋友去干点别的,“这个行业太危险,能不干就别干了”。
而在做“老鸨”之前,唐小雁还做过夜总会跳舞小姐。那是她刚来北京的时候,两手空空急切想找份工作,上了一些所谓招工启事的当。去了以后才发现,原来是在夜总会做的。
“做就做呗,毕竟也是能糊口的工作,活下去最重要。”
有一次,一位穿着整洁西装、看起来非常斯文的客人邀请她下班一起去喝酒。她陪着那个男人到他家,突然一把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要么死,要么跟我做。”那个男人说他是通缉犯,“在我手下死过三个女人,你也不是第一个被我架着刀的女人了。”
素来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唐小雁怂了,但依然努力保持淡定说道:“你做就做无所谓,把刀拿开,我不惧你!”那个男人把刀从她脖子上拿开了,还笑嘻嘻地夸赞她有勇气。那是唐小雁第二次被性侵。
但就如同她少女时候在东北老家,被黑社会老大拖进野地里第一次被性侵一样,底层的长期不安感,让她始终都没有想过报警这回事。即便是现在也只会幻想能够揣上一把枪,回到当时,将两个强奸她的人一枪崩掉。
唐小雁在《算命》里和干女儿哭诉自己被性侵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