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历史留下的遗址里,偶尔可以闪现一两个穿着长袍包着头巾的埃及“法老”。他们皮肤晒成黑褐色,眼睛大而深幽,睫毛浓密。我举着相机,一阵狂拍。拍完每一处场景,才想到还没人给自己拍照。举目四望,正寻觅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要我帮你拍照吗。
眼前的男子。穿牛仔裤和运动服,但长相分明是当地人。20出头的样子,很黑的皮肤,眼睛大而明亮。
四目相视,觉得这个人好像认识?他只是看着我笑,牙齿很白。很放心地将相机交给他,心想,他是当地人吗?为什么不穿长袍子?
他举着相机,专注地为我拍照,拍完,递相机给我时说:平日不来这儿的,帮一个生病的导游朋友临时带团。说完指指他的团队,又指指手表说:只有15分钟就集合。
我问了他一个傻问题:你们守着卡纳克神庙、卢克索神庙,会不会在这样的文化里找不到现今的生活?
他看我一眼间:你是中国哪里的?
西安。
如果我没记错,那里有兵马俑。那你们是不是每天抱着兵马俑过着唐朝的生活呢?
他说,其实,卢克索人过着半是古代历史半是现代文明的日子,守望着漫长的文化遗址却也想穿西装。
简短的交谈,感觉他知识渊博,如果此行能多与他聊天,定然会对埃及有更深刻的了解。但贸然相约又不是他带的团,显然欠妥。这时,他看看表,说集合时间到了,道了再见,转身离去。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和他还会有下文。果然,像是听到我内心的想法,他走了几步忽然扭头问我:你住在哪里?
我不知为何会信任他,也或者在异国他乡,孤独变得很强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大声地告诉他旅店的名字。他听我说完,笑笑。转身走了。
卢克索的黄昏来得晚。俯在阳台上望过去,异域感觉很强烈。窄小的街道曲径幽长,一队马车从远处嗒嗒而来,突然就想起郑愁予的诗句:“我嗒嗒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马车上,坐的是西方来的观光客,他们在马车上兴高采烈,大声说笑,看起来如此快乐。我被这样的情绪感染,很想立刻奔下楼去,搭乘上马车,将卢克索的街巷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