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建议你先造几篇简单的东西吧。模仿着写。”说到“造”字时,他脸似乎有些红。见我正盯着他看,他猛地尴尬地笑了起来,然后挪了挪身子,“简单些,我一定帮你发的。”
哎,这简直是在杀我,这简直是一个阴谋,使我平庸,老
Z
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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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我凤凰涅槃变成鸡啊!
法语考完后,发觉只要好好学会达到中级水平的。努力吧,法国是艺术之国,是罗曼罗兰的故乡。晚上情绪糟糕,将为什么选学法语的原因告诉了老六,文学上的伤感似乎已经淡了些。
文学是我的一种抒情方式,正如对未来的情人说我爱你一样,来自生命的直觉和内心的喜悦,而不是卑怯的企求。我的路到处都是,我没有绝望的时候。
J’enverrai une letter
à
mes parents. Il fait du vent.
接下来是隔天的日记:
周末,宁静的夜。我买了第三盘《命运》,这盘钢琴曲我会听一辈子的。总是感觉听到它时,我内心一切都宁静下来。我仿佛坐在天国的船上,每个音符都是阳光中的荡浆,如羽滑翔。
sol-sol-sol-mi
贝多芬说,“命运是这样地来敲门的。”
这两天的日记勾起了我很多回忆。我的大学生活乏善可陈。
上面提到的稿子,是我十九岁时写的中篇小说《火焰》(奇怪这几天我在找它,竟然找不着了)。有个细节我此时慢慢想起来了,我去《天津文学》杂志社,是因为前面提到的恩师叶振华先生看了我的小说,他觉得很不错,于是将我介绍到天津文联他的一个朋友那里,也因此辗转认识了
Z
编辑。
我很感谢他没有将我这个涉世未深、藉藉无名的学生拒之门外。不过
由于小说不合要求,未能发表。
后来的故事是我把小说里的主人公彻底给写死了,就是自杀的那种。据说歌德把维特写死了,歌德自己活了下来。我想我也是如此吧。我苦闷的生活的确也随之结束了。
这是我二十岁前后的一段经历。再后来,当然还有一些其他或大或小的原因,比如作为长子需要率先担起老家的责任,我慢慢地疏远自己有关文学的梦想,而去做一些立竿见影的事情。毕竟那时候还年轻,人生有很多种可能。就像水流遇到石头,文学的道路不通,我还有其他很多选择。只是,人生的紧要处的确只有几步,而这一别就是二十年过去了。当然我自己也清楚,我心里的这个梦想一直未泯灭。我近来忙得不亦乐乎,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想把这几年积下来的事情清理完,从此能够全身心的完成年少时的那个老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