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过首先我们还是从务实的技术视角出发,来评估这次中国财政的整体力度:“4%的赤字率+1.3万亿超长期特别国债+4.4万亿专项债”的组合究竟意味着什么?财政预算案显示,广义财政支出(除补充大行资本金外)预算达到41.69万亿,
如果得到充分执行,广义财政支出同比将从
2024
年的
2.71%
上升至7.98%
,对总量的托底作用将明显强化。(
我们之前的估测
和这个数相当接近)。哪怕有些人觉得特别国债的额度可能比预期中少一点,
实事求是地说,这个组合的力度仍然相当可观,越过了“有效”的门槛
。
而像多数政策一样,财政的关键在预算,更在执行。
回顾2024年预算执行情况,最大的问题是“现实很骨感”:2024年“一般公共预算+政府性基金”两项合成的广义财政支出预算有40万亿,但实际决算执行只有38.6万亿,其中主要的缺口在于: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同比增长0.1%的预算设定显然和土地市场的实际情况不同,最终执行率仅有87%。而相较之下,一般公共预算在11月财政部“完成年度预算”的坚决保证下则基本达标(尤其是支出的执行率达到99.8%)。
因而,
2025
年的“历史性”预算能否取得对应的效果,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土地市场能否能够回暖(或至少是降幅的明显收窄)。
可以看到,2025年全国政府性基金收入预算同比设定在0.7%,仍旧是稍稍高于0的位置。不过,这个目标在今年则要现实得多:考虑到在去年的低基数和当前房地产市场的边际回暖(1-2月的土拍数据已经显示出积极的信号)的基础上,政府性基金预算的执行率可能会有明显的改善。我们的计算显示(如下图),
中性情形下,广义财政支出(除补充大行资本金外)同比可能会达到
6.2%
——这相较于去年仍然是一个明显的提升,而增速也超过了GDP
的目标。在总量能够确保充分的基础上,谈“促进消费的首要地位”、“两重和新质生产力”等结构,就有了非常实在的意义。
当然,更值得注意的是,“留得后手”与“打得一拳开”同样关键。财政部此前已经指出财政政策将“梯度推出”,而这次会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研究室的官员们也再次强调了“留有后手”。
这意味着,上述悲观情形发生的可能性会更低
——财政是动态的,年内若观察到贸易摩擦的升温和经济运行压力的加大(例如地产市场重新降温使得财政脉冲开始向悲观情形靠拢),增量的赤字政策能很快补位发力。
我们仍然需要重申:
2024
年多数时间内因为总量政策不充分造成的“失重感”,将在2025
年很大程度上减轻,这是一个宏观上的根本转折。
当然,政策力度的变化是表征,更根本是政策思路的变化。我们对4%的赤字率“所以能”的讨论,要进一步转向“所以敢”。这可能是市场需要时间来揭露的——毕竟,4%赤字目标的信号打消了此前一个广泛的疑虑:是“乘势而上”还是“见好就收”?
无疑,政策
pattern
正在起变化,“攻守易势”,而驱动它的可能是一些超越经济层面的因素,比如此前我们熟悉的“政策定力”,实际上是对国际力量对比认知的内部映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