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如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一书中写到,中国农民无论走到哪儿,即使是走到了西伯利亚,也要播个种子试试,看看土地上能否长出庄稼来。
▲ 土地治愈展览现场
而当现代人自以为文明发展、脱离农村,住进与自然相隔绝的、人工建造的城市后,国人似乎将生养我们的泥土遗忘。
正如策展人杜曦云所言,在钢筋、水泥、玻璃、塑料等构建的当代生活中,
人们已经遗忘了作为基底的土壤。
而宋陈,用艺术的手法为我们记录下了这份遗忘。
观者刚踏入进展厅,
便可看到宋陈历时六年,从全国各地收集的“病态土壤”。
作为《殇土》装置的一部分,这些罐子里装着从白色垃圾污染土、到化工污染土再到医疗垃圾污染土等等的各式受伤的土壤。
诚然,大自然的千年风蚀也会为泥土带来伤痕。
然而与从大自然受到的自然腐蚀相比,
人类对于泥土所造成的伤害是更为严重与不可逆的。
这些被我们忽视的伤土,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人类为他们带来的伤害。
▲ 土地治愈
展览现场
当国人觉得泥土离自己的当代生活渐行渐远之时,我们对泥土的不可逆的伤害却日益加深。
正如艺术家宋陈所言,
“无声的土壤,万物生命的母亲,她默默地承载了这种万物的变化;可以说这片‘土地’她很勇敢,
勇敢的承受了,我们所带来的一切正面的或是负面的能量。
”
▲ 土地治愈
展览现场
宋陈试图用不同的艺术形式,为观者带来更直观、更触目惊心的触动。
在展厅的正中心,呈现了宋陈特意为本次展览创作的大型装置作品《殇土·土壤婴孩》。
艺术家用全国各地收集来的受伤的土壤,搭建了一个垂死状的婴孩。
婴孩的底部呈现一片巨大的龟裂的土地,寓意着“土壤胎盘”,也暗示那些受伤的土壤——死寂的子宫
。
▲ 宋陈,《殇土·土壤婴孩》,2019
被污染的土壤变为被审美的艺术作品,
但却带给人们身临其境般的震慑作用。
当观者置于此大型装置前,会在觉得自己仿佛就是躺在胎盘上的婴孩。而致使婴孩垂死,土地龟裂的始作俑者,就是我们每一个观者自己。
▲ 宋陈,《殇土·土壤婴孩》,2019
宋陈还将自己收藏“受伤害的土壤”这一过程,制作成了一个影像纪录片,在本次展览中循环播放。
当观者在影像中随着宋陈的脚步去往各地,踏遍受伤的土壤之时,定会扣问自己:
当前以损害土壤为代价的文明能持续多久?
国人是否该找回自己从泥土而来的文脉呢?
▲ 宋陈,《殇土》,影像,2019(宋陈在收集碱化土)
▲ 宋陈,《殇土》,影像,2019(宋陈在收集沙化土
)
河出图,洛出书,
“河洛文化”是中国文明的源头之一,国人泥土文脉来源之一。
出生于此的宋陈,带着中国人最不应抛弃的乡土向我们走来。
艺术家本人也一直尝试用不同的艺术语言,来呈现她对东方泥土的关怀与忧虑。
▲ 宋陈,《土上水墨NO.2》,泥土与水墨综合绘画,2014
▲ 宋陈,《土上水墨NO.5
》,泥土与水墨综合绘画,2015
本次展览呈现了宋陈前几年的《行走的山水》与《土上水墨》系列,艺术家将泥土与中国传统山水相结合。
画于泥土之上的水墨山水,一方面展现了
“仁山智水”
的中国传统自然观,另一方面也在用裂开的泥土纹理表达了艺术家
对当下中国生态的忧虑
。
▲ 宋陈,《土上水墨NO.3》,泥土与水墨综合绘画,2014
▲ 宋陈,《土上水墨NO.4》,泥土与水墨综合绘画,2014
文人避世入世,寄情山水,吟诵一曲“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仕途上的失意和壮志便都寄情于此。
宋陈将泥土创作为山水装置,意在指生命行走于大地,脚踏于泥土。
以自然之土表达对大地的敬畏,以及艺术家本人对理想的追寻。
▲ 宋陈,《行走的山水》,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