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读来读去,心中动容,那句你害苦了我——冤家,真的令我一颤。
虽是诗人亲笔,却宛若张幼仪内心深处最犀利的呐喊。
百年风华,若白驹过隙。
人与情早已物是人非。
她在婚姻里吃的苦,却依然历历在目。
婚嫁前,她被教导,“
在公婆家里,只可以说是,不可以说不。无论夫妻关系如何,都要继续侍奉公婆
。”
15岁时,她以为这就能留住丈夫的心。
婚后,他立即北上学习,后出国留学,留下她独守空闺。
张幼仪只好在家照顾公婆,靠缝缝补补打发她大好的青春时光。
几年后,他百无聊赖之时脱口而出,“
我要成为中国文明离婚第一人
。”
她在一旁听着,并不惊讶,觉得他不过是说笑。
老祖宗的三纲五常还在,他怎敢如此放肆。
婚后思念,两人相聚不过一季,对话不过五六句,且多是他骂她乡下土包子。
1920年,夫妻异地已久,徐家父母将她送去法国与他团聚。
他穿着黑大衣,围着白丝巾,她从未见过他身着西装的样子,却是一眼就从人堆里看出是他,“
他是所有接船人当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儿的表情的人
”。
她的心顿时凉了大半。
她到了有他的地方,却像是去了陌生之地。
飞机上,她晕机呕吐,他没有任何同情之心,只是一个劲儿说她土包子,后来不知怎么他自己也吐了。
这时她定下心来,鼓起了好大的勇气,终于也回敬了他一句,“
你也吐了,我看你也是土包子
。”
相处并没有让两人心灵相近。
他呼朋唤友,家里相聚,又多是打扮入时的女子。
她看了并不嫉妒。
若是他贪恋三妻四妾,她并不反对。
她的父亲和爷爷也是养了几房姨太的人。
他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他要的是离婚,与另一个女子白头偕老,不是什么封建残余。
张幼仪再次怀孕,他要求她打胎。
她说:“
我听说有人打胎死掉的
。”
他答:“
还有人因为火车事故死掉的呢,难道人家就不坐火车了吗?
”
她本要寻着他的意思去打胎,去信询问二哥意见时,他回:
不打胎了,总要有个地方生孩子。
她在柏林生下次子彼得。
孩子刚降生,徐志摩的离婚协议就到了。
“他人呢?”她问送信人,“你让他来,我要问清楚。”
他来了,急着要离婚。
见他心急火燎,她反倒冷静下来,她提议离婚要征求父母意见。
他一时慌乱,脱口反驳道,“
不行,不行,你晓得,你一定要现在就签字,林徽因要回国了,我非现在离不可
!”
她明白了。
他口中想要与之白头偕老的人,是林徽因。
她二话不说,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顿时欢天喜地,提出要去看刚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