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的一生,
唯一的自我保护,就是挑战。因此他不是一个CCTV访谈对象,不是需要关怀的慰问的弱者。
他沉得足够深,如果上帝可以俯瞰一切头颅,他便可以看见众人的鞋底。
朋友从日本回来带给我一张日版的M.I.A新专辑。他知道我很喜欢
M.I.A,虽然不知道我已经买过美版。
第一次听M.I.A肯定是来自电影《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中那首《Paper Planes》。
这是一个欧美乐坛活跃着的近乎唯一的南亚女歌手,登台超级碗,获得奥斯卡与格莱美提名。从《Kala》、《MAYA》、《Matangi》到今年发布的《AIM》,她几乎张张不离政治。
1983年,斯里兰卡爆发内战。这场持续到2009年的内战导致了8-10万人丧生。泰米尔猛虎组织与政府军发生对抗,宣扬独立东部北部岛屿。猛虎组织成员,包括M.I.A的父亲。
她的成长经历,包含“躲在书桌下”这一课,“wouldn't get shot”。在学习绘画的时候,会有
士兵从窗口上的洞向她们射击。难民,是她进入音乐工业时的身份。
她在作品中的政治语言从来都不是隐晦的,反而非常暴露,暴露到新专辑中的歌名仍充满《Borders》、《Foreign Friend》、《Visa》、《Survivor》这样的字眼。
“I said as a refugee, you know
Where we come from, we get out our tent
Then we climb over the fence
We don't wanna cause an offence
Then we get a Benz, spread it in tv, and we pay rent
Then we think we made it
Then we be your foreign friend”
——《Foreign Friend》
记者问,“你在超级碗上竖中指,你说的很多话势必会惹恼一部分人,这是蓄意为之还是下意识的行为?你不想拥有更大的名声吗?”
她回答:“我完全可以闭嘴,完全可以买双水晶拖鞋赚上百万美金,然后再用这些钱捐个学校,但意义在哪儿?我知道我要想更好卖就要对政治闭口不谈,但这不是我最终的选择。2009年的时候我的孩子出生,就在一个月后,泰米尔大量百姓在两周内死于非命,我很难度过心里这层关。你在灾难过后手握钞票有什么用?”
她发表了大量关于难民的言论和作品。作为《Borders》MV导演,她的镜头对向棕色皮肤——那些被大量西方人定性为“恐怖分子”、“罪犯”与“争夺工作岗位的人”。画面中,难民在铁丝网上拼凑成“LIFE”。
“ Guns blow doors to the system
Yeah fuck 'em when we say we're not with them
We're solid and we don't need to kick them
This is North, South, East and Western.”
——《Borders》
M.I.A在网上号召美国明星多发表关于难民的意见,在她眼中,相对于黑人问题,难民问题很显然被经常忽略。“美国拥有最具意义的发声平台,我在印度、斯堪地那维亚和不丹,打开Youtube看到的都是同样的首页内容。美国的艺术家应该走出去,了解我们。我们不是生活在90年代的人,我们也生活在当下。当我看到美国的艺术家时,我想说'你们他妈的就生活在一个能让改变变成可能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