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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去学院办公室,碰到几个女孩子正在扎堆抱怨。一学期都快要结束了,还一次月薪都没发,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到了年底才记起发。这些重口味的孩子,见了领导不吭声,和我们这些日常接触的青椒(青年教工),口无遮拦。
有的说,再不发,姨妈巾都买不起了。有的说,穷的大姨妈都不敢来了。
我听了很震精。农民工经常被拖欠工资,大学里也有这种事,就因为她们是体制外的劳务派遣工?我说你们不应该抱怨,工作获得报酬,这是你们的权利,应该去找他。她们说找过几次,领导总是说很忙,抽时间一定处理。可一来二去总没有动静,她们都不好意思再找了。
我又了解到,寒暑假两个月就不发她们工资了。放假是制度性的安排,也是学校工作的一部分。如果假期不发薪,她们怎么活?别的工作短时不好找,也干不长。
因为我平时好管闲事,加之又是多年连选连任的教代会—工会代表,虽然这个和她们这些派遣工没有关系,但道义上我觉得有点愧疚。我说你们应该集体去找他,他有再重要的事,也没有你们吃饭的事重要。而且假期也要发生活费,否则你们怎么活?
听了我的资方不作为、劳方集体谈判、最低生活保障、滞纳金、劳动权利等忽悠,一位姑娘说大家明天一早去找他,他一般在办公室。她出面说,大家补充,明天非得一揽子解决不可,大不了她不干了。
后来总算解决了,补发了所有拖欠的,假期发一半工资;专门和学校财务联系,绑定银行卡,不再每月造表签字,定期打到卡里。
期末那个出头的女孩子辞职,几个人聚餐为她送行,叫上了我,学校的餐厅点几个菜。餐间知道了这些北漂的更多不易。都是不太有名的大学本专科毕业,还有的是自考,学的是外语或文秘、管理。应聘大学工作觉得很荣耀,也能为简历添彩。没想到工作琐碎繁杂,同工不同酬,一把辛酸泪。
去洗手间的时候,我顺便结了账,六个人没有多少钱,感谢她们在教学、科研方面对我们老师的默默辅助支持。
而X书记照例笑眯眯的,期末会上,只是简单地主持一下,话不多,把更多的时间留给院长、副院长、院长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