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索菲亚·科波拉
(《牡丹花下》,翻拍)
、杜瓦隆
(《罗丹》,大概也是情人八卦)
、坎皮略
(《每分钟120击》,同性艾滋病题材)
、鲍姆巴赫
(《迈耶罗维茨的故事》,与《鱿鱼与鲸》相似,关注家庭问题)
都在某些方面与阿莫多瓦接近,甚至根本就是受到了阿莫多瓦的影响;而本次入围的《温柔女子》
(谢尔盖·洛兹尼萨,白俄罗斯)
虽然片名看上去不甚起眼,但其剧本松散改编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同名短篇小说,且有布列松的同名长片在前,文本力度估计不小,其中涉及到的东欧历史社会问题有可能直戳要害,或许真的能成为本届电影节最大的一匹黑马。
从以上这些片子的选择来看,本次主竞赛单元的选片可以用“稳健”甚至“保守”形容
。由于尚未看到任何一部影片,这里我们不对影片质量过多揣测,不过如此稳健的主竞赛必然昭示出一种选择和策略,即主竞赛单元的设置就是为创作水准相对较高和风格相对成熟的导演准备的,除非出现了十年一遇的奇才
(拉斯洛·奈迈施和他的《索尔之子》)
。本次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兰斯莫斯
(之前的《狗牙》、《龙虾》)
和穆德卢佐
(之前的《白色上帝》)
,就都是从一种关注单元摸爬滚打一路走上主竞赛单元,这固然给“嫡系论”又增添了一个口实,但无疑也促进了影人风格的生成和水准的提高。
与此对应,一些具有主竞赛甚至金棕榈水准的影片和受到主流电影杂志热捧的导演开始向其他单元流动,比如冈泰的《编剧工坊》、黑泽清的《散步的侵略者》出现在一种关注单元,杜蒙的《童女贞德》、加莱尔的《一日情人》、克莱尔·德尼的《心灵暖阳》出现在导演双周单元;一些影片失去了竞赛的机会,比如《伊斯梅尔的幽魂》(德斯普里钦)、《脸庞,村庄》(阿涅斯·瓦尔达);一些导演则在功成名就之后带来了自己的电视剧新作(有一种回娘家的感觉),如大卫·林奇的《双峰》、简·坎皮恩的《谜湖之巅 第二季》等等。
对于外界来说,这的确可以称为“改朝换代”或者“下放”,但选片主席福茂肯定不傻,
从他的角度看,这更像是一种平等化的尝试,使得每一个单元都能为那些首次来到“世界电影圣殿”的影人提供与大师同台竞技的机会,由此也间接带动了电影节影响力的扩张。
这么看来,面对世界电影水平的整体性滑坡和各大电影节的竞争,戛纳电影节所采用的,或许是一种颇具智慧的万全方式。而通观近几年情况可以发现,各家评论人心中主竞赛单元的“溃败”其实并没有让戛纳电影节本身溃败,相反让狮家、熊家和树叶子家的“三足鼎立”变成了树叶子家“一家独大”。
因此,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在今后一段时间里,推动世界电影发展的将不是某个电影节的特定单元,而在短暂的青黄不接之后,戛纳电影节也会迎来更加多元而成熟的作品出现,类似《肉与沙》
(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
的VR影片也许就会在十年之后进入主竞赛单元,也未可知。
最后,特别提及一下中韩两国。此前媒体盛传的陈凯歌新作《妖猫记》和娄烨新作《风中有朵雨做的云》都没有出现在电影节最终放出的片单里,反倒是李睿珺的新片《路过未来》入围一种关注单元,成为本届电影节唯一的国产长片,算是回应了记者那句“为什么没有中国电影”。
这个结果既让人有些遗憾,也让人感到振奋——遗憾的是第五第六代导演纷纷倒向商业院线,振奋的新一代导演开始已经在极其艰难的资本环境中站稳了脚跟。
与前两部作品《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和《家在水草丰茂的地方》略有不同,此次李睿珺将视野投向深圳,意图反映东南沿海与西北内陆地区的种种差异,令人期待。
韩国电影则延续了去年的强势,而且比去年更上一层楼。除了主竞赛单元中洪、奉两大巨头胜利会师以外,洪常秀自己还有一部《克莱尔的相机》入围特别展映,算上之前在柏林拿到影后的《独自在夜晚的海边》,洪常秀一年三部的创作速度着实让人兴叹;卞成贤的《不汗党》
(黑帮题材)
和郑秉吉的《恶女》
(复仇故事)
入围了午夜展映,让人想起去年风头一时无两的《哭声》;更别提评委会中还有一员猛将朴赞郁,如果不出所料,他一定会在整个评审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总而言之,将要在5月17日开幕的电影节又将是一个让全球电影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大爬梯。百米的红毯、持续数十分钟的掌声,还有那尊镶嵌钻石的金棕榈……种种与电影艺术本身一样如梦如幻的元素堆砌成一座圣殿,让人局内人泪流满面,局外人眼花缭乱。而影片所能带来的影响甚至更大,其热度甚至能一直延续到年末各大TOP 10榜单出炉。那时我们便会发现,不管是《电影手册》、《视与听》还是其他你能数出名字来的欧洲媒体,戛纳展映的影片总能占到其中至少一半。
这也许是一种美学上的垄断,也许是一场艺术对庸俗的征讨,历史自会证明一切。而对于两周后将要发生的一切,我们所能做的,无非就是拭目以待。
-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