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默计算，伴侣不工作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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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们一起去爬山。顶着大太阳站在景区门口，才知道还要门票，我抬起手机迅速扫码，点选两张，但被拦了下来：你等一下，我看看有没有优惠券。

我不确定心里升腾起的气，是不是因为对日光的耐受到了极限。我甩开她的手，丢下一句：5 块钱有什么好省的，一杯咖啡都买不了。

其实在输入密码的那一瞬间，我就弄清楚了她的心情——只是暂时没有钱，所以希望通过替我省钱来建立起价值感。

但我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停在收款码前找优惠券的动作，实实在在地刺痛了我，仿佛瞬间将我拉回到了某种熟悉地、曾经很用力才摆脱的窘境里。

曾经在写「lalaland」的某条推送时，起过一个标题：「我总怀疑，和女人相爱是年轻才有的特权」，我的编辑说：不用怀疑，就是。

错愕着琢磨了好一阵，才明白她并非是在调侃我的性取向坚定程度，而是更早地预见了，属于县城女孩的自由的有限性。

20 几岁的时候，我们当然有力气一口气跳很远、很高，仿佛离星星很近，但抛物线的顶端随时会到来，在那之前，我需要尽快找到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垫在底下。包括钱，也包括伴侣的钱——这种占有欲实在有些不要脸和过界。

更无法启齿的是，在好多年前，我还处在一段可以合法占有对方财产的关系里时，对方在我们生活的城市买了房，是郊区的新筑，还在建设中，外墙漆成提拉米苏的配色。

我被带到深棕的那一格，一边看着如酒店般的样板间，一边听对方规划「以后在『家』可以xx」，装作镇定和挑剔的样子，心里却几乎要为这不劳而获而喜悦到尖叫。

尽管我最终放弃了，但当时未能尽情释放的喜悦结成小疙瘩，直到现在还堵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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