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柏林大学
学成回国的黄鸣龙信心满满,希望能有所建树。
他回到了家乡,成为了浙江省卫生试验所化验室的主任,卫生署化学科主任,浙江省医学专科学校药科主任。
他希望能进行中药的研究,或者合成新的药物。
可没有仪器设备,没有实验材料,甚至没有合适的实验室,黄鸣龙根本不可能在药学领域有所作为。
10年的时间里,他每天都过得有些浑浑噩噩。
没办法做实验,不能做研究,连想看一眼最新的期刊都几乎不可能。
1934年,他的二哥得到了公费到德国进修的机会。
得知这个消息的黄鸣龙立刻辞去了身上的职务,又一次去了德国。
由于荒废了太久的专业知识,他已经有些跟不上学校的节奏。
只好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在柏林补做有机合成和分析的实验,学习新技术。
上世纪三十年代,甾体化学是有机化学领域的热点课题。
德国的先灵药厂也进入了甾体激素药物的市场,彼时的黄鸣龙,也进入了药厂做研究员。
在那里,他研究了胆甾醇结构的改造,研究了女性激素的合成。
三十年代末期,希特勒对犹太人的迫害愈发严重,德国的形势极为严峻。
黄鸣龙不可能继续留在德国,再加上对祖国的思念之情,他取道英国,回到了国内。
那是1940年,抗战的烽火还在熊熊燃烧,回到国内的黄鸣龙留在了大后方。
他在昆明中央研究院化学研究所任研究员,在当时中国最优秀的学府西南联合大学担任教授。
战争时期的科研条件可想而知,能用于实验的设备和试剂甚至比十多年前更加匮乏。
黄鸣龙选择了山道年作为他的研究材料。
这是一种从菊科植物茼蒿的花中提取的化学物质,在当时被用作驱虫药(最初的“宝塔糖”)。
他经常跑到药房中,买上一大堆驱虫药,将其中的山道年提取出来做研究。
1942年9月,日本侵略者正从滇缅公路向中国的西南地区扑来。
昆明也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时常响起的防空警报撕扯着每一个人的心。
▲ 山道年结构式
人们挤在防空洞里,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挨到了黄昏,警报解除,人们才陆陆续续都回到了家中。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防空洞中只剩下黄鸣龙一个人。
他还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白天的实验,思索着那个异常的现象。
天空中已经镶上了闪亮的星星,他仍然挪不动自己的脚步。
忽然之间,他像是被闪电击中,脑子里闪过了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化合物构型。
他飞奔回自己在中央研究院的宿舍,在灯下奋笔疾书。
当黄鸣龙还在德国的时候,他就和同事一起研究过山道年,想要将山道年中的双烯酮酚反应应用到性激素的合成中。
当时的黄鸣龙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却有了别的发现。
他发现了变质山道年有着不同的立体构型,经双烯酮酚反应后,变质山道年的构型会发生变化。
▲ 变质山道年结构之一
有机化学家们对变质山道年进行了探索后,提出了三种不同的构型,只是这三种构型,似乎缺了点什么,相互之间并不能互相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