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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则堪称斗富群体中“一股清流”。石苞临死前将财产分给诸子,唯独不给石崇一分钱。石崇母亲非常气愤,石苞却说:“此儿虽小,后自能得。”虽未继承万贯家财,但石崇却靠单打独斗,成为西晋第一大富豪。王隐《晋书》说他“百道营生,积财如山”。
平吴之役是石崇获得巨额财富的第一个契机。他在攻灭东吴时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安阳乡侯。《晋书·武帝纪》称,灭吴后,武帝“论功行封,赐公卿以下帛各有差”,石崇当从武帝处得到不少赏赐。当然,更多财富积累是建立在巧取豪夺上的。在荆州刺史任上,石崇“任侠无行检”,公开劫掠道经荆州的远方客商,以致富商人人破产,绕道而行。
两晋南北朝时,世家大族置办田产庄园,石崇也凭不义之财兴建起庞大庄园,《晋书·石崇传》称,石崇被查抄家产时:
“有司簿阅崇水碓三十余区,苍头八百余人,他珍宝、货贿、田宅称是。”
水碓是庄园中加工粮食的器具,苍头是庄园中的劳动力,水碓、苍头越多,意味着庄园越庞大。而且,石崇名下的庄园不仅面积辽阔、规模庞大,还从事多种生产,经营品种多样,以此获得暴利。
另外,石崇还担任卫尉,卫尉在晋代“掌冶铸,领冶金”,这或许也是他的致富之道之一。而其他灰色收入就更不知其数。可以说,石崇的万贯家财,无一不是建立在残酷剥削和巧取豪夺上,他凭借这些“血腥”的积累,展开了一系列魔幻“炫富”操作。
石崇财产丰积、室宇宏丽,房屋墙壁都用椒涂抹,即便厕所,也要设置绛帐,摆上精美坐具,放置甲煎粉、沉香汁,遮蔽臭味,还有手持香囊的侍女侍奉左右。甚至客人如厕后,还要为他们更换新衣。使“人生三急”充满“朴实无华且枯燥”的味道,以致于太子太傅刘寔到石崇家如厕时,竟认为误入石崇内室,连忙退出,表示歉意。
石崇的膳食,也讲究“究水陆之珍”,特别是纵酒无度。名士裴楷说他“隐忍狂药”,外甥欧阳建说他“纵酒嘉燕,自明及昏”。更丧心病狂的是,石崇宴饮时,常命美人侍奉左右,为客人斟酒。客人畅饮还则罢了,但凡不饮,就要把劝酒美人杀死。一次,王导、王敦赴宴,王导向来不善饮酒,但考虑到石崇面子,还是勉为其难,喝了几口便酩酊大醉。王敦却故意不饮,石崇一连杀掉三个美人,王敦依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王导劝他多少喝一口,王敦却大言不惭地说:“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
石崇最著名的事迹,当属与王恺斗富。王恺正是被诸葛亮痛骂“皓首匹夫,苍髯老贼”的司徒王朗之孙,也是晋武帝的亲舅舅。王恺素来眼红石崇豪富,他嫉妒石崇宴请客人能迅速做好豆粥,也羡慕他在冬天还能吃到韭萍齑,甚至还因为自己牛车比石崇慢而动怒。为此,他不惜重金贿赂石崇手下,询问原因所在,石崇得知后,将泄密者统统杀掉。
两人间的斗富,陆续发生在280年5月至289年间。起初,王恺用糖水洗锅,干饭擦锅,以此夸耀豪富,石崇闻知后,马上用蜡烛取代木柴,烧火烹饪。王恺又用名贵的紫丝布,织成四十里屏风,石崇则用蜀锦织成五十里屏风,以压过王恺风头。后来,王恺又用赤石脂来涂抹墙壁,石崇则用椒抹墙,二人不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