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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文艺实践的再思考:一个关于人民公社时期关中皮影戏的故事

批判传播学  · 公众号  ·  · 2017-09-14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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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也是人民公社体制对生产队的文化职能的要求。早在1955年,与高级社同时建立起来的“农村俱乐部”的第五项目标即“服务农民,娱乐身心,活跃农村文化生活”。俱乐部下设文艺宣传股,职能包括创编工作、幻灯放映、业余剧团、收音广播、黑板报、读报组等。

俱乐部规定农村业余剧团、自乐班和皮影班社的活动经费“由社内公益金项下解决”,但如果合作社经济基础薄弱,也可以经区、乡政府同意在地方自筹经费(常常是自发的社员捐款),还提倡通过集体义务劳动来解决经费和活动场所的问题。如周至县朱彦斌所在的皮影戏班,“戏箱子都是群众支持的,捐款给我们买的,我们在自己村里唱戏从来不要钱,都是义演”。这项措施,让业余剧团和皮影班社的属性发生了改变,从以盈利为目的的农民戏班变成了“义演”。戏箱是皮影戏的生命,得人馈赠,自然忠人之事,这是戏里戏外的侠义与忠诚。从农民艺人的传统价值观念出发,他们认为在自己村里演戏,甚至到邻村演戏“图个热闹”,收钱都不合理。

由此,以“经费”为切入口,调动了农民的传统价值观念,并使之与社会主义文艺路线整合在一起,实现了戏班功能与意义的转型。农民对自己从事文艺实践的价值和意义开始有了新的理解:演出的目的不仅是挣钱养家糊口,更是为本村本社的农民提供娱乐,为社员服务,为生产服务。

那么,如果自己公社(或大队)没有业余剧团,就需要开出邀请信,以公共积累(公益金)支付戏价,邀请附近剧团演出。在整个人民公社时期,因无法出具邀请信,个人请戏的行为基本消失,几乎全部农村演出活动(除少部分工矿、部队、学校外)都是由生产队、大队和公社名义邀请。如华县艺人郭树俊回忆:“在华县跑,骑个自行车,在前面弄个大红旗一绑,呼啦呼啦,到哪演去都是。后面绑个大喇叭。华县各个生产队长,不管大队书记、公社书记都认识我。”换言之,公社、大队、生产队成为皮影戏等农村文艺活动的消费主体与支付主体。

因此,曾长期从事皮影保护与剧本创作的学者魏凤男说:“过去唱戏人是财东养着的,毛主席手里是生产队养着的。现在,没人管了。”

户县农民艺人郭世荣回忆:“(19)76年以后唱老戏,新戏班子停了,我加入了皮影木偶班,叫王守村皮影木偶剧团。听说西府皮影木偶受欢迎,就到西边去演⋯⋯去了凤翔,还走了岐山、宝鸡、眉县,后来79年还去了陇县、淳化。在那里演了好几年,只有农忙,收包谷种麦子,种包谷收麦子,还有过年,才回家几天。”1978年前后,华县的毋铁娃和另外三个皮影艺人一同从郭村买了一个箱子,打起“民艺社”的牌号开始搭班子演出。1970年代末,皮影艺人“重出江湖”,如朱彦斌、吕崇德、雷全印、郭世荣、潘京乐等,关中无论东府西府,都纷纷添置传统戏的戏箱。

一般认为,老戏的解禁对于1970年代中后期民间戏曲文化活动的繁荣起到直接的推动作用。老戏,即传统戏,在1950年代中期的“双百方针”中是被鼓励的,到1960年代初与新编历史剧、现代剧并称戏剧界的“三驾马车”。1963年后,随着政治话语的进一步加强,现代戏和革命戏日益成为舞台上的主流。至“文革”爆发,传统戏被禁。但农民对传统戏的需求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暂时压制了。

因此,1975年底开始戏曲政策松动,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都表达出极大热情。通过皮影艺人的集体性回忆可以大致重现当年演出的盛况:

(19)81年土地没下户就演上了。到(19)82年土地下户,演的都回不去,多得很,在华县跟前塬上的,一直演,连着演两个月。有跑外交的,专门给我联系戏,这搭演完了跑那搭,给你把时间安排好了。这里两晚上,那里还有在一个大队演七个晚上的。每天骑自行车,几十里路跑,吃饭还着急。

(1980年代初)就在县里各个乡镇演戏。生产队,一演五六十场,出去演几十天不回家。

开始演戏了就没停,一演几个月才回来,一个月至少也有20多场戏。一开始是到山里演戏,一晚上演一本戏,我会的本子还少,只有五六个,第一天一本,第二天演两本,第三天再演两本,3个晚上就唱得我没戏了,这个地方就算演完了,就到其他地方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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