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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记载,在这次和墨索里尼的会面中,希特勒一个人滔滔不绝地讲了好几个小时。墨索里尼只能静静地坐在一边,按着背,用手帕轻拭前额,叹着气。其实他这次来是希望能说服希特勒,让意大利退出这场战争。但他始终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希特勒几乎日日嗑药,这次会面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片段。
他服用的药物有巴比妥酸盐(中枢神经系统镇静剂)、公牛精液、睾丸素、鸦片制剂和兴奋剂——包括柏飞丁这种用冰毒制成的“勇气”之药。
希特勒并不是唯一一个服用柏飞丁的人。那一时期的德国,从前线士兵到后方的家庭主妇,几乎每个人都在服用柏飞丁,就跟吃糖似的。
在德国,大范围嗑药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上一代,德国就深陷在大规模嗑药的困境之中——直到希特勒掌权,发起声势浩大的禁毒运动,一切才风平浪静下来。等到希特勒自己也倒戈变成瘾君子,同样的命运再次降临在无数德国人身上。
二战开始,德国士兵在柏飞丁的助力下征服了欧洲大部分领土。但最终这一胜利还是化为虚无——到二战结束时,自大的德国人无视战败的事实,此时士兵需服用柏飞丁度日。
《闪电战:纳粹德国嗑药史》,诺曼·欧勒(Norman Ohler)
2016年10月,诺曼·欧勒(Norman Ohler)出版了《闪电战:纳粹德国嗑药史》(Blitzed: Drugs in Nazi Germany)一书,探讨了嗑药在第三帝国兴衰中扮演的角色——势不可挡、不容忽视。
德国血脉之毒
1924年,嗑药客在柏林街头购买可卡因。图片来源:格奥尔·帕尔(Georg Pahl)/德国联邦档案馆
希特勒利用极端的禁毒纲领掌控了第三帝国,随后,也是他引领帝国走进了一个全民嗑药的时代。
这一纲领建立在全面反对当前体制的政治话语之上。希特勒将1919-1933年期间的德国政权称作魏玛共和国,这一时期的德国经济依赖制药业的发展——尤其是可卡因和海洛因。
1929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胜利者迫使魏玛共和国签署了《国际鸦片公约》(International Opium Convention),而在一年之前,1928年,仅是柏林的鸦片产量就多达200吨——希望这一数据能让你对德国经济依赖制药的程度有些概念。
欧勒表示,事实上,1925-1930年间,德国生产的吗啡占世界产量的40%(可卡因的份额也差不多)。
总的来说,虽然德国经济遭受了一战的严重摧残,魏玛共和国仍然是世界级的大毒贩。
1927年,德国电影海报警示人们可卡因、鸦片和吗啡的危害。图片来源:Pinterest
一开始,希特勒不嗑药也不喝酒。因为不喜欢咖啡因,他连咖啡都不喝。他也不服用任何药物。据记载,一战结束时,希特勒将一包烟丢进河里,从此就再没有抽过烟。
1933年,希特勒和纳粹执掌德国,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宣扬希特勒的“无毒哲学”。不过后来,纳粹叫停了这项工作。对于处在希特勒崛起时的德国,德国作家克劳斯·曼(Klaus Mann)这样写道:“柏林的夜啊,少年,哦少年!这是前所未有的崭新世界!过去,我们有伟大的军队,现在,我们有更多的新玩意!”
纳粹发挥了自己的“特长”,把禁毒和他们标志性的“排除异己”结合在一起——指控那些有犹太血统的人在德国背后捅刀子。
纳粹利用各种宣传活动,宣称吸毒成瘾的人是应该被征服、被控制的群体,要用严厉的法律制裁他们——1933年,德意志帝国国会通过的首批法律之一就允许将瘾君子关押两年,时间还可无限延长——德国还设立了新的秘密警察部门开展禁毒运动。
《毒蘑菇》(The Poisonous Mushroom)中的一幅插图,也收录于《闪电战》一书中。图片来源:厄恩斯特·希默(Ernst Hiem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