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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岁后,还在和原生家庭掰扯的人

真实故事计划  · 公众号  · 杂志  · 2025-05-14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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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诊抑郁是在2014年,29岁的我出国留学读MBA后。我要在伦敦待1年,出发前我留给父亲一万二生活费,交齐房子的物业水电,想着他还有养老金,在老家,这足够花用。

我留学2、3个月时,他打电话催我寄钱,说把钱花光了,“你不给我,我就没饭吃。”我站在伦敦街头,试图和他讲:“我给你钱,我下个月就得流落街头了。”他却回:“你先给我,我以后还你。”

我难以置信,头一回看清父亲:为了自己有钱花,女儿在外是否能活下去是不重要的。

这认知足够将我击溃。在英国,我被确诊为重度抑郁。心理咨询师让我记录每周最恐惧的事情,我发现,我反复书写的是:父亲来电。我害怕接他的微信和语音,全是威胁和索求。每次接到,都意味着麻烦:给他钱,帮他还钱,一连串我必须处理的烂摊子。

我尝试摆脱父亲的勒索。2022年春节,我去母亲家玩了一天,他不停打电话让我回去,我拉黑了他的号码,那天他拨了500多个电话。第二天我回家去看他,走在广场上,他突然冷冷抱怨,“你买的手机太难用。”然后将手机扔到地上,砸得稀烂,看着我,我明白了:他要我去捡,去再买一个。

我曾一遍遍反刍他这样羞辱我的用意,陷入花大量时间和原生家庭的掰扯中。而他曾娴熟运用愤怒和威胁,制造焦虑和恐惧,来控制我。但那天,我看着他,没捡。

父亲那次醉酒抢救后,不久后,我把他送进了老家一家养老院。现在我已经40岁,转行成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我尽力让自己的生活的重心放在:看书,睡觉,做美食,健身,试着缩减父亲对我生活的影响, 将生活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是三年里,我仍会不时接到护工的电话,告诉我,父亲在养老院对人大吼大叫 ,和其他老人刻意引起冲突,就是为让护工给我打电话,或许,直到最后的分别到来,我才能不用再接到他的电话。

人到中年 我仍渴望 从“ 匮乏”的父 母身上获得爱

陈江,36岁,媒体人

2023年,我从广州辞职,跳槽到北京,就为离家更近。同年,我又如愿落脚在天津,高铁一个半小时左右就能到河北—父母离开东北买房安家的地方。每个周五傍晚,我会踩点冲进车站。

在这两年里,尚未进入婚恋的我,从原生家庭中获得了被爱的感觉。有时,我会提前一两天和母亲指定自己回家想要吃的饭菜,大碴粥、红肠等东北正宗经典美食,和姥姥一起看电视,由妈妈陪我去市周边,帮我买好我想要的衣服和鞋子。

2024年9月,我身上长了疱疹,妈妈特地从家里来到我的出租屋里,带我看病,为我煮饭。在北京工作的时候,春天,我会请母亲来北京居住,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我在家吃饭、看书、睡觉,偶尔会帮助母亲干点家务,节假日的时候,我也会为父母添置点礼品,表达对他们的感谢。

每周频繁地与父母互动,我和父母间的关系却有了更多裂缝。父母对我不太满意,他们觉得我36岁了,未婚未育,没有他们所期待的稳定工作——这似乎是不能容忍的。而我们之间常常起冲突的,是渐渐撕裂的金钱观。

从广州跨城跳槽到北京时,我父亲一点不关心我的职业发展,只会用斥责的语气说,那你不得赔人家房东押金?对他而言,几千块的押金远比人生规划重要。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2022年一次回家,母亲拿起我吃过的排骨,啃食剩余不多的肉渣,似乎但凡有一点余留,她的心都会抽痛。我几乎是向母亲吼: “人有脸,树有皮。你知不知道?”

母亲还会将吃剩下的带鱼再打扫一遍边刺,剩下的梨核抄起来就啃,在公交车上拿着塑料袋吃着泛酸的葡萄,又把皮吐回袋子里……

这会在潜意识中,激发我家庭匮乏的早年记忆。父母来自东北小城,60后,这代人受经济匮乏与恐惧失去的折磨,他们怕花钱,更怕艰难累积的财富一去不返,

小时候,父母竭力托举我,将我培养成为县城里的高考状元。但买课外读物或者教辅资料时,他们仍会心疼钱,问我,怎么买这么多书?

我不希望这种节约,一种由深层焦虑演化出的生活哲学,让我们家人之间爱的表达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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