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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报见习记者|金 淼
台上的配角
六点过了一会儿,话剧才开始。学校礼堂里,一半的座位没坐满,家长带着四五岁的孩子,学生带着洗漱包,准备看完去澡堂,装着毛巾的塑料袋还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话剧开始三分钟,舞台灯光由暗转亮,高泽鹏登场。这是这部话剧里,高泽鹏的第一场戏,穿着常见的安保制服,拿着金属探测器拦下女主角,“女士,麻烦你的包过下安检。”话是另一个安检员说的,这场戏高泽鹏一句台词都没有,除了几个动作外,他就站在一旁,等待主角演完。
高泽鹏的第二场戏,依然没有台词。舞台被布置成简易的食堂,他只要坐在舞台左边的角落,一直表演吃饭就可以了。作为道具的饭碗和盘子都是空荡荡的,他津津有味地“夹菜”吃着,时间到了,他该吃完了,带着餐盘下场。
第三场,高泽鹏仍旧坐在舞台左边的角落,只有一句台词,是个问句。男主角回答的时候,方向对着另个人,对白流利的转到下个演员身上,这场就这么结束了……
高泽鹏最近的另一部话剧,境遇也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的剧,高泽鹏充当背景站了一个多小时。他自嘲,几乎站完整部戏,一句台词也没有。舞台上的灯一打,穿着戏服的他,满脸汗,流到眼睛里,他一动不动地哭了。
在话剧里,这样的角色被称作配角,在影视剧里叫特约,或者龙套。高泽鹏跑过一次特约,在一个亿元投资的热门IP剧里,有他十几场戏。那是高泽鹏演过最红的电视剧,上映的时候,一堆亲戚同学截屏给他,特激动地说:“诶!我看见你了!”
高泽鹏自己没看过,因为觉得尴尬。“我自己都觉得不真实,这个没有正常逻辑的东西,是戏吗?”说到激动的时候,高泽鹏拿着饮料的杯子拍桌子强调,还自嘲了一下,“偶像这东西,我也来不了,本身条件也不能让我去走这种路子。”
看不清的脸
“就这样,我妈还看了好几遍,连我演的广告,她都看好几遍。”高泽鹏也演过电影,热门电影,票房过十亿,名导演、名演员,不过他没告诉他妈去看。“你说了,她也不知道你在哪儿”。高泽鹏是里面一个演员的文替,出镜最多的一场戏,是个远景,他被牢牢卡在后备箱里,最近的摄影机离他三米远。武替在里面的命运比他还多舛,只在打戏的时候,恍然露了几次衣角。那个主角的本身戏也不多,整个电影加起来出现了不到二十分钟。
主角被绑架了,两条一指宽的麻绳在高泽鹏身上绕了三圈,牢牢绑在椅子上。镜头是在车库里拍的,剧组的人先去拍别的镜头,忘了高泽鹏,他在椅子上被绑了半个多小时,没人理。“绑得不舒服,我刚想自己解开会儿,道具师就过来说,‘干嘛呢,干嘛呢,你别乱动,不然一会儿还得重绑。’”高泽鹏没敢乱动,剧组里捧高踩低是潜规则,最后还是另个主角过来解了围,说了道具师两句,才把绳子解开了。“他人特别好,是剧组里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