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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荐书|这一步,彻底改变了一个国家的方向

东方历史评论  · 公众号  · 历史  · 2017-03-04 13:40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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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3日,周六,金和怀亚特·沃克刚好赶上了与自由乘车者们的晚餐。他们庆祝了穿过南方诸州北部近700英里旅程的成功,同时高度评价了他们深入种族隔离最猖獗的南方腹地各州的意愿和榜样作用。然而,在尽可能地鼓励了他们之后,金把记者西蒙·布克拉到一边,说自己刚从亚拉巴马州回来,那里的公众情绪非常激动,足够的报道已经让亚拉巴马人意识到自由乘车者们即将到来。“你无法在亚拉巴马获得成功。”金激动地小声说,而不知如何回答的布克则告诉金自己将跟随高大的法默,试图缓解气氛。“他是唯一一个能被我打败的人。”布克嘲讽道,还说他们准备把法默留给想要追捕他们的白人流氓。


那天晚上,由于母亲打来的一通紧急电话,法默辗转难眠。母亲说,他父亲那晚在华盛顿医院的病床上要求看一看“小法默的日程”,得知小法默第二天将到亚拉巴马州去,就突然陷入昏迷,继而离开了人世。而在法默的记忆中,父亲还是一位教授,在柯立芝时代中,坐在树下,阅读希腊语的书籍。法默夫人坚持认为丈夫是希望自己的离世能挽救儿子的性命,因为那样他就不得不回家参加葬礼。法默对自己感到有些懊恼,但知道自己无法参与之后的活动后松了一口气,于是向其他人说明情况后便离开了。剩下的人一直认为要按照计划进行。在亚特兰大,十来个学生也加入了他们。法默不在的情况下,密歇根的学生约瑟夫·珀金斯成了灰狗公交车上的负责人,而詹姆斯·派克则负责旅途公交车。两辆公交车沿着美国78号公路一路向西。亚拉巴马州便衣调查员们也悄悄加入了乘客之中。


经过塔拉普萨和赫夫林站之后,灰狗公交车的司机悄悄告诉团队负责人珀金斯说,朝东边开的司机警告说前面的安尼斯顿聚集了一伙暴徒,而种族平等大会的侦察员汤姆·盖瑟则预感到那是个大麻烦。这绝不是空穴来风。公交车慢慢驶入位于安尼斯顿的停靠处时,新的终点标识上写着“白人州际旅客”和“黑鬼州际旅客”的字样,表明某些懂法的人已经狡猾地做好准备应对以《宪法》为后盾的自由乘车运动带来的挑战了。(最高法院已禁止州际旅客服务设施的种族隔离)然而,与带着木棍、砖头、铁棍和刀子的大批人马相比,这些标语并不算什么。这伙暴徒大喊着让自由乘车者下车时,9位自由乘车者以及5位普通旅客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有些人试图破门而入。这让两位亚拉巴马州的调查员不得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冲到前面,紧紧抵住拉杆,保持车门紧闭。暴徒的怒火燃烧起来,开始用棍棒敲打车体,还猛砍轮胎。车里的人让司机赶紧开车,免得车坏掉走不了了。司机没有多说,他发动引擎,倒了车。乘客们已经不知所措,深陷在恐惧中,看着安尼斯顿的警察们过来,挡住暴徒,指挥公交车出城,仿佛他们刚刚被唤来解决一起交通事故。


灰狗公交车在78号公路上一路狂奔,因为总有报告称后方的暴徒正穷追不舍。很快,随着自由乘车者们前往伯明翰,约有200名暴徒坐着50辆小汽车紧紧尾随。刚离开安尼斯顿不远,公交车就开始侧滑,司机意识到被击打过的轮胎正渐渐漏气。司机没办法,只能把车开下公路,关掉引擎,惊惶地逃到荒野之中。用力砸门的声音和聚集过来的人的喊声,让公交车更显安静了。


这次,暴徒们使用了砖块和大斧头,挨个儿砸碎公交车的窗户,大量玻璃碎片划到乘客身上。攻击者们破开行李舱,用棍子再次猛打车体。同时,另一组人则尽力想打开车门。最后,有人从后车窗丢进了一枚火焰弹。地板上都是火光,有些座位着了火,车厢里很快就充满了黑色的刺激性气体。被呛到的乘客们意识到火势难以控制,便惊慌失措起来。前面的州调查员E.L.考林意识到,暴徒们现在已不想破门而入,反而想挡住门,把他们留在着火的车里。浓烟让考林无奈而脆弱,他举起枪,逼得攻击者们退后。终于,考林费尽力气打开门后,阿尔伯特·比奇洛就和其他人一起指挥乘客们走出车厢。这一情景让攻击者们非常愤怒,然而考林的枪却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站在车门附近没有浓烟的地方,对逃出来的人挥拳相向。南方非暴力统筹委员会的学生亨利·托马斯踉跄着走到空气清新的地方,脑袋却挨了一拳,倒在了地上。其他人也跟着托马斯跌跌撞撞地走下车。最后,亚拉巴马州警察对空鸣枪示警后,攻击才算告一段落,乘客们才在警察们的护送下前往安尼斯顿医院。一位摄影师拍摄了火苗从破车中喷出的照片,浓烟滚滚,从各扇窗子中冒出来。晚上,这张照片将通过国内及国际媒体而家喻户晓。


一个小时后,旅途公交车继灰狗公交车停靠在安尼斯顿。吉姆·派克和其他自由乘车者们穿过站点,走进白人专用的餐厅购买三明治时,遭遇了诡异的沉默。大部分旁观者都转移了目光。有几个则嘟囔着“种族暴动”之类的话。自由乘车者们带着三明治重新上车,注意到这是第一次当地白人比他们自己更激动。莫尔豪斯学院的新生查尔斯·珀森和莫里斯·布朗学院的二年级学生赫伯特·哈里斯坐在公交车前排。他们坐下后,公交车司机便和安尼斯顿的警察们以及几个看起来很壮的人进行了交谈。之后,有8个人赶在司机之前上车,司机打开导游话筒时,那些人就站在过道里。“我们得到消息,有辆车被烧毁了,乘客们都得坐货车到医院去,”一个人紧张地说着,首次报告了灰狗公交车上乘客们的情况,“一伙暴徒正等着我们的公交车开过去,除非我们把这些黑鬼从前排座位上弄走,否则下场就是一样的。”


一个迷茫自由乘车者打破了这充满恐惧的无言,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回答说任何州际旅行乘客都有权坐在公交车的任何位置,但话还没说完,一个站在前座附近的白人就一拳打在了珀森脸上。之后,另一个白人开始殴打赫伯特·哈里斯。白人们将两个学生弄到过道上,在有限的空间内对他们拳打脚踢。这时,团队负责人派克和密歇根的退休教授沃尔特·博格曼都吓坏了,一下从后面的座位上站起来,冲到前面抗议。可他们根本没能靠近。有个正在殴打学生的白人转过身,给了派克一拳,派克一下被打到了两排之后。博格曼也挨了一拳,被打倒在地。突然,暴徒们的愤怒转移到两个倒在地上的自由乘车者身上。有些人把派克从座位上揪起来,雨点般的拳头砸在他满是鲜血的脸上,另一些人则猛踩仰面倒地的博格曼的胸口。


“别再打了!”博格曼夫人大喊,“他是我丈夫!”


有些人怒骂博格曼夫人“跟黑鬼一伙”,另一些人则告诉朋友们不要打死博格曼,而此时躺在地上的博格曼已经不省人事了。很快,人们停止殴打,把珀森和哈里斯拖到后面,越过博格曼,扔到后座其他乘客的身上。他们把派克扔到两个学生身上,把博格曼拽到后面。沉着脸做完一切后,他们就坐到中间的座位上,免得还有黑人想坐到前面。打斗中一直不见踪影的公交车司机此时和警察们一起上车了。一番简短而沉默的查看后,新的座位安排似乎很让他们满意,于是警察们下了车,司机则发动汽车,从小路出城,以期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等在通往伯明翰公路上的暴徒。西蒙·布克周围都是呻吟、震惊和鲜血,他坐在后座上,想吸引白人们的注意力,好让他们收起让人难以承受的恶意目光。而布克能想到的只是给他们一份《黑玉》杂志准备刊登的有关自由乘车运动的报道。在伯明翰是藏不住秘密的。两周以来,弗雷德·夏特沃斯一直对金和其他人说,三K党会埋伏在公交车终点攻击自由乘车者们。盖里·汤马斯·洛维是联邦调查局在三K党总部的线人。他告诉自己在联邦调查局的上线说伯明翰警方同意给三K党15分钟,让他们殴打联合起来的自由乘车者们。自5月5日起,联邦调查局伯明翰办公室的特工主管将警察与三K党之间的约定向华盛顿联邦调查局总部汇报过多次。此外,他还就三K党意图进行的攻击提醒了警察局至少5次—出于正常的安全考虑,他并没有提及警察局在报告中的共谋关系,以免在警察面前暴露洛维联邦调查局线人的身份,这样三K党也不会知道。尽管官方通知认为警察局应负责此事,伯明翰特工主管还是传达了一系列警告。对执法者来说,提前知道犯罪的发生不是好事。特工主管的懊恼显而易见,他通知华盛顿的胡佛局长说,自己有责任在5月14日周日时向汤姆·库克探员发出最后一份警告。据其所知,库克与三K党关系密切,因为库克是“唯一在值班的人”。


约翰·路特兰牧师是布尔·康纳的卫理公会牧师,那天早上,他和康纳一起在市政大厅请求不要让他们殴打公交车上的孩子们。白人媒体人非常关注此事,因此六七名记者、摄影师和电视转播人员刚过午后就聚集在了市中心的公交车终点附近。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评论员霍华德·K.史密斯经伯明翰回纽约,听到的传闻非常不妙,于是便驱车前往市中心,亲自调查此事。


在即将到来的戏码中有多方参与,具有多种合法进行干预的身份,但大部分都直接有利于三K党的行动。布尔·康纳最信任的情报警探库克告诉3位记者公交车马上就要来了,接着,他突然走向警察局,留下记者们猜测他离开的原因。灰狗公交车预定的停靠点是灰狗车站,盖里·汤马斯·洛维从警察局打来的电话中得知,第一辆公交车将停靠在旅途公交车终点站。洛维听到附近响起了向周围几十个三K党传递消息的信号,于是所有人便从灰狗车站朝4个街区外的旅途车站冲去。


旅途公交车停在伯明翰的终点站时,先下车的是在安尼斯顿等车的8个白人—他们似乎已经混入了终点站的人群中,早已预见到当局要进行的检查和盘问。吉姆·派克的脸上和衬衫上已经血迹斑斑,他和查尔斯·珀森首先走出了公交车。作为被指定在伯明翰进行测试的人,他们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觉得逃跑似乎比留在终点站要好一些。派克认为自己不能开口要求珀森承担自由乘车运动的目标,他看了一眼珀森,表达自己的意图。“我们走吧,”珀森简单地说完,便按照计划,慢慢朝白人等候室走去。派克跟在他身后。沃尔特·博格曼和其余几个人也跟着。


他们走近挤满了三K党、记者和因暴力事件而惊呆的旁观者们。黑人们走过来时,一个迷惑不解的三K党成员嘟囔着说应该杀掉那个黑人珀森,因为显然他伤害了那个受伤的白人派克,但他们走过去时,派克却说那些人不应该伤害珀森。这一跨种族的友谊点燃了人们的愤怒,三K党成员推推搡搡地把珀森弄到了黑人等候室。珀森转身,想再次穿过人群时,一个三K党成员把他推到旁边的水泥墙上。剩下的人都出现在那个三K党成员的身后。“打他!”一个人喊了一声,于是一个三K党成员便不由分说一下打在珀森脸上。珀森抬起头,鲜血从嘴里流出来,但等着他的是另一拳。这一次,他倒退靠在了另一个三K党成员的身上,那个三K党成员按住他,让他挨了第三拳,这次珀森跪倒在了地上。派克走过去,想扶起珀森,可连续五六拳也把他打倒在地。接着,12个三K党成员围住这两个人,拳打脚踢,用了棍子,还有在被吓坏的旁观者霍华德·K.史密斯看来像是巨型钥匙环的东西。联邦调查局线人洛维在这场打斗中也是毫不留情。

跟在珀森和派克身后的自由乘车者们想逃离这场殴打,却发现三K党成员已经封锁了退路。几秒钟后,记者西蒙·布克望向终点站时,发现浑身是血的沃尔特·博格曼正趴在地上,手脚并用,摸索着出口,极力想从暴徒们的腿之间爬出来。布克退缩了,他把报纸戳了两个洞罩在脸上,贴着车站边逃到了大楼外面。或许这次,幸运比伪装更眷顾他,布克确实找到了一个想尽快离开现场的黑人出租车司机。布克跳上出租车后座,把弗雷德·夏特沃斯的地址告诉了司机。


终点站的暴力事件蔓延了开来,闷棍很普遍,而且经常不看对象。一个伯明翰的白人之前一直都在男士洗手间,他无辜的眼神激怒了暴徒们。最终,他成了因受伤严重不得不被送往医院的7位旁观者之一。一个到车站接女朋友的黑人也被打了,另外,几位记者也未能幸免。一名来自《伯明翰邮报》的摄影师拍摄完对派克的攻击后,刚想把胶卷从相机中拿出,就被人用铅管打在头上,他的照相机也被打坏了。等候室外,一个从安尼斯顿登上旅途公交车的女性乘客正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公交车上开始了!车上开始了!”—十几个三K党成员扑到一个黑人自由乘车者身上,把他按在一排垃圾箱上猛打。接着,看到有个人在标有WAPI新闻的车内正通过车载设备广播,便砸碎了汽车的所有窗户,把新闻主播克兰西·莱克从主播车中带到街上,抢下他的麦克风后逃走了。这时,约定好的15分钟结束了,一大群伯明翰警察迅速走进旅途公交车的终点站,而三K党的成员也带着兴奋、乖戾的面孔散开了。一辆撤退的货车离开终点站一英里后,看到两个站在街角交谈的黑人。他们立刻停车,扑向黑人,将其痛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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