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琼斯镇大屠杀:事件中有909人死于琼斯镇,他们均为集体服毒自杀,除2人外均明显被氰化物毒杀。而在自杀的909人当中,有超过200名儿童被谋杀。
70年代,出现了一批自称曾经是撒旦教徒的人,他们都坚信整个世界都被宗教控制。这些人包括:约翰·托德(John Todd)、赫谢尔·史密斯(Hershel Smith)和大卫·汉森(David Hanson)。这三位和沃恩克一样,都在南加州长大。他们似乎都是曼森邪教死灰复燃的产物,声称整个世界满是黑暗的神秘符号,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他们也都声称自己曾与神有过对话,其故事也因此对基督教徒更具吸引力。
约翰·托德
他们都和新兴的正统基督教脱不了干系。托德受基督教短文作家杰克·奇克的资助。杰克把自己虚构的撒旦教恐怖故事作为无数喜剧式宗教小册子的创作基础,用来反对撒旦主义。
为了帮杰克树立一个真实的靶子,沃恩克有10年多的时间假装自己是撒旦主义的专家,以自己虚构的童年经历向大众诠释“真实的”撒旦主义。
70年代,神秘主义仍在不断膨胀。巧合的是,这一时期也发生了很多连环杀人事件,为大众熟知。其中包括:十二宫杀人狂(Zodiac killer)、字母杀人狂(Alphabet Killer)。他们都依着特定模式进行杀戮,颇具仪式感,且都没有被抓住;特德·邦迪(Ted Bundy);约翰·维恩·加西(John Wayne Gacy);山腰绞杀手(Hillside Stranglers);大卫·伯科威茨(David Berkowitz,又被称为萨姆之子)。1977年夏天,他的罪行在纽约引起了大众恐慌。
约翰·维恩·加西把邪恶伪装在最平凡的皮囊之下:不杀人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善良的、为孩子们表演的小丑
在和警方乃至全社会的较量中,这些恶名昭著的连环杀人狂似乎一直处于上风:十二宫杀人狂和伯科威茨都曾写信给警方,嘲讽警方无能;邦迪从监狱脱逃后立即又开始他的疯狂杀戮;约翰·维恩·加西把邪恶伪装在最平凡的皮囊之下:不杀人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善良的、为孩子们表演的小丑。正是因为这类藐视政府的高调杀人案不断发生,公众的恐慌才爆发出来。
2005年的一本书——《女士们先生们,布朗克斯在燃烧!》所描写的是一个处于不寻常夏天中的伦敦故事。作家乔纳森·马勒(Jonathan Mahler)在书中这样评价萨姆之子对大众媒体的影响:“疯狂的(媒体)报道让大众恐慌,大众恐慌反过来让媒体的报道更加疯狂。”马勒的这一发现在之后的十年也状况依旧:高度的宗教恐慌和来自陌生人的危险共同组成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大众本就不堪重负的神经,引发了一场集体性歇斯底里。
20世纪80年代:来自陌生人的危险和对邻居越来越多的恐惧
尽管20世纪80年代是美国经济增长、发展繁荣的时期,但这一时期仍然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期:人口增长、城镇化和双收入家庭的增长需要更多的日托中心,人们对日托中心的恐惧需要政府和社会更周全地保护这些家庭;80年代的艾滋病恐慌;出现在牛奶盒上的绑架案受害者的面孔;1982年泰诺杀人案(Tylenol murders)引起的大众恐慌;万圣节活动的恐慌【 美国唯一的万圣节糖果杀人狂罗纳德·克拉克·奥布莱恩(Ronald Clark O’Brien)于1984年被处决 】;以及可怕的小丑杀人狂捕食儿童的第一波报道。
每一次社会动荡,都标志着美国人越来越警惕“来自陌生人的危险”(stranger danger),未知的可怕邪恶可能就潜伏在某个转角。
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者杰瑞·法尔韦尔
经历了这一切,基督教原教旨主义(fundamentalism)越来越受大众欢迎,对天使和魔鬼的信仰也不断兴起。
原教旨主义者如杰瑞·法尔韦尔(Jerry Falwell)在1979年成立了道德多数派(Moral Majority),随后在全国各地迅速发展。帕特·普林(Pat Pulling)加入了反神秘十字军(Anti-occult crusaders),因为她相信她儿子就是由于《龙与地下城》的邪恶诅咒才自杀身亡的。反神秘十字军在杰克·奇克的支持下,反对包括《龙与地下城》在内的所有角色扮演游戏。
《恶魔崇拜:曝光撒旦的地下活动》视频截图
在这些愈演愈烈的神秘主义痴迷和恐惧买卖中,福音派运动(evangelical movement)并不是唯一的罪魁祸首。媒体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引发了公众的恐慌,为公众对神秘主义的误解和恐惧推波助澜。
1988年,杰拉尔多·瑞弗拉(Geraldo Rivera)制作的《恶魔崇拜:曝光撒旦的地下活动》(Devil Worship: Exposing Satan’s Underground)成为当时收视率最高的电视纪录片。
1991年电视里播出了(许多观众害怕的)天主教驱魔视频。像《地狱的钟声》(Hell’s Bells)这类的福音纪录片就像要把摇滚乐注入到神秘主义之中。基督教的幻想式(Christian fantasy)畅销书作者弗兰克·柏瑞迪(Frank Peretti)甚至把这一现实的社会问题夸大成了天使和恶魔的战争问题。
这一切都说明:邻居可能是杀人狂,撒旦可能就在你家里,撒旦恐慌已经蓄势待发。
撒旦仪式虐待的兴起
《米歇尔的记忆》
1980年,《米歇尔的记忆》(Michelle Remembers)成为当时的畅销书。这本书详细讲述了主人公在童年时经历的神秘主义性虐待。它的共同作者是颇受争议的心理学家劳伦斯·佩兹德(Lawrence Pazder)和他的妻子米歇尔·史密斯(Michelle Smith)。佩兹德声称他的妻子是他以前的一个病人,通过催眠已经想起了童年的记忆,想起了她在撒旦教成员手中遭受性虐待的记忆。佩兹德还坚持认为,他所提到的撒旦教比拉维成立的撒旦教要早上好几个世纪。
米歇尔·史密斯与劳伦斯·佩兹德:
佩兹德声称,通过催眠,
米歇尔·史密斯
已经想起了童年的记忆,想起了她在撒旦教成员手中遭受性虐待的记忆
《米歇尔的记忆》一经出版,书中的主张和指控就被多次拆穿。然而,由于媒体给出的普遍好评,佩兹德和米歇尔的故事仍然大卖,佩兹德本人更被视为撒旦仪式虐待的专家。
尽管书中提到的虐待和性狂欢难以置信,又无从考证,在80年代到90年代初期,《米歇尔的记忆》仍被很多法律专家和机构视为权威教材。
无数类似的回忆录也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如1988年的《撒旦的地下世界》(Satan’s Underground)。这些粗糙的回忆录又把大众朝撒旦仪式虐待推了一把——它可能正发生在你隔壁!
作家彼得·伯伯格(Peter Berbergal)在io9网站上曾发表评论,总结这时期的时代思潮:“恶魔的崇拜者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他们可能是隔壁的邻居,或者是照顾你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