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20
年三季度,永煤控股归属母公司股东净利润分别为
0.22
亿元、
-11.44
亿元、
-13.17
亿元、
-3.19
亿元。
从各项业务盈利能力看,公司煤炭业务盈利能力强,毛利率在
40%
左右,
2019
年马泰壕矿井产能释放影响,公司煤炭业务毛利率还有所上升;公司贸易业务盈利能力较弱,但保持稳定;
2019
年以来,由于主要化工产品价格大幅下跌,化工业务毛利率大幅降低;有色业务对利润贡献较小,毛利率整体较为稳定;受市场行情波动影响,
2019
年以来装备业务毛利率持续下降。
2020
年一季度,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公司煤炭销售价格进一步下行,煤炭业务毛利率有所下降;加之贸易、有色、装备及其他业务板块毛利率亦呈下降趋势,公司整体盈利能力明显弱化。
我们观察到,虽然公司煤炭业务盈利能力较强,但公司对该板块主要运营主体的持股比例不高(持有永煤集团
61.9%
的股权),而对盈利能力较弱的化工等业务板块的持股比例相对较高,受此影响
2019
年及
2020
年一季度公司归母净利润持续为负。
债务量大,且短期化明显。
截至
2020
年三季度,该公司总资产
1726.5
亿元,总负债
1343.95
亿元,资产负债率达
77.84%
,净负债率高达
111.5%
。有息负债接近
900
亿,其中
665
亿是短期债务,占比较大、短期面临集中兑付压力。
从信用债的偿债节奏看压力主要集中在今年
11
、
12
月和明年。
多重信息亦指向偿债意愿问题。
永煤违约对债券市场冲击很大,不仅因为国企身份,还因为企业自身资产并非很差,此前政府支持信号积极,近期还曾成功发行中票融资,因此偏乐观信号下本次违约超出市场预期。
值得注意的是,永煤在违约前的
11
月
2
日进行了资产划转,除了将亏损的化工业务划转给豫能化下属其它子公司外,还将中原银行的股权划给河南省政府下属另外两家国企,而中原银行是河南省最大的城商行、港股上市公司,股权较为优质。优质资产的划出也引发了市场对于是否故意而为的讨论。
11
月
13
日永煤集团母公司豫能化召开债权人会议,同日永煤将兑付利息
3238.52
万元支付至应收固定收益产品付息兑付资金户,本金仍在筹措中,永煤违约的债券能否得以解决、市场情绪持续时间还有很大不确定性。
1.1.2
影响层层扩散
永煤存量债:
除本期违约债券外,永煤尚有
23
支债券合计
234
亿元存续,其中所有公募债券均设置了交叉保护条款,共
15
支
150
亿元,有
3
支债券合计
37
亿元由母公司豫能化提供担保。
豫能化触发交叉违约条款:
母公司豫能化当前存续债券共
20
支,余额合计
255
亿元。其中全部公募债券也设置了交叉保护条款,共
10
支债券
115
亿元。
波及周围:
1
)同省的债券发行主体;
2
)临省煤炭企业。
永煤违约后,由于其突然性和超预期性,市场后期的解读越来越多的指向偿付意愿不足,而偿付意愿又有一定“不可分析”,因而导致了恐慌情绪的大范围传导,区域内同类企业、以及其他区域本身就在舆论风口的国企受波及较深,相关债券二级市场价格出现较大跌幅。
永煤违约后第二周紫光集团未能足额偿付
17
紫光
PPN005
,构成实质性违约。多起信用暴雷影响继续发酵,信用债市场已是风声鹤唳。
1
)市场投资情绪不佳,一级市场取消发行增多。
11
月
10
日
-19
日共有
52
只债券取消或推迟发行,涉及规模
398.8
亿元,相比
11
月
1
日
-9
日的
16
只债券、
74
亿规模大幅增多。取消发行主体大多为地方国企,债券多为弱资质的产业债和城投债,在到期压力较大的年底,增加了整体的再融资风险。
2
)信用债市场整体调整,收益率和利差双双上行,弱资质主体信用风险溢价明显走阔。
相比
11
月
10
日,
11
月
19
日
3
年期
AA+
中票收益率上行
33BP
,
3
年期
AAA
、
AA+
、
AA
级中票信用利差分别上行
7BP
、
18BP
、
26BP
。相比高等级债券,中低等级信用利差上行幅度更大,信用分层加剧。整体发行利率也在上行,
11
月前三周公司债发行利率分别为
3.68%
、
4.31%
和
5.19%
,发债成本上升。
3
)境外美元债市场也受到冲击。
永煤事件后,市场情绪传导至境外,中资美元债收益率整体上行。
11
月
10
日至
19
日,投资级中资美元债收益率平均上行
1.05BP
,其中
3
年期及以下债券收益率平均上行
2.23BP
,
3-5
年期债券收益率平均上行
0.84BP
,
7
年期及以上期限的债券收益率平均上行
0.78BP
。同时受永煤事件影响,部分资质偏弱国企和城投美元债出现较大波动。
从目前市场表现看,市场风险偏好降低,信用分层加剧。
信用风险的发酵导致市场风险偏好降低,入库标准变严格,机构对持仓加以排查、收紧入库标准,低资质券可能遭到抛售,进一步加深信用分层。像本轮风波中,紫光集团、苏宁、云城投等主体的债务亦受到较大冲击,反映的是市场对风险的规避。
关注是否会演化为流动性风险。
随着市场恐慌情绪的蔓延,信用风险还可能会演化为流动性风险。一是质押券标准会提高导致质押融资较难影响流动性,二是投资者可能会出于风险规避赎回产品,为了应对赎回风险,基金等机构卖出流动性好的利率债、可转债、存单以获取流动性,相关品种可能误伤。
1.2
历次债券市场违约潮梳理
回顾过去
6
年我国的信用债市场,自
14
年超日债首次违约后,信用债市场一直处在破除刚兑篱笆的过程中,大体上可将
2016
年上半年、
2018
年下半年和
2019
年划分为三次违约潮。
1
)
15-16
年聚焦产能过剩行业,国企始违约。
15
、
16
年产能过剩行业企业大面积亏损,自身禀赋弱、债务压力大、社会负担重的主体倒在了低谷中,比如川煤集团、东特钢等,另外这一时期出现了央企的违约,国企不违约神话破灭。
2
)
17-18
年金融去杠杆,民企融资难。
17-18
年民企暴雷后,投资人抱团国企债现象明显。
17
年受益于供给侧改革,产能过剩行业主体得以休养生息,资质好转,同时金融去杠杆的大幕拉开,前期疯狂加杠杆扩规模或者无序多元化主体开始暴露风险。低信用等级民企普遍遭遇融资难问题,资金链紧张,
2018
年
8
月净融资额最低达到
-701
亿左右,加之偿债高峰的来临进一步加剧信用风险的爆发,信用债市场迎来了大规模的民企违约潮。而且这种暴雷是一环一环升级的,最开始
17
年是一些弱资质的民企,
18
年则出现了不少多元化的大民企。
3
)
19-20
年信仰重塑。
19
年民企违约仍不少,但总体呈现前高后低,逐渐缓解,违约中暴露出来的财务造假问题受到关注,比如康得新存贷双高式的报表造假。近两年民企的扎堆暴雷以及造假等事件,市场对国企债的偏好再次加深,过去一段时间机构投资者抱团国企债,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国企的信用风险筛选不足,一些低资质主体反而得到了较充裕的资金供给,导致了风险的积聚。所以在
19
年底市场焦点转为国企后,一直到目前,信用债市场都处在持续的信仰重塑的过程中。
从行业分布来看,近年来违约行业从周期性、产能过剩行业到可选、必选消费再到全面分散化。
违约主要集中于综合、化工、机械、商业贸易等行业,而对于民企来说,则主要集中于综合、化工、建筑装饰、食品饮料行业,近年来违约行业从周期性、产能过剩行业到可选、必选消费再到全面分散化。
从信用利差的角度来看,
2016
年第一波违约潮的来临使得各等级中票信用利差快速走阔,反映市场对信用风险敏感度的迅速上升。而伴随着货币市场利率的下行,
2018
年全年整体
AA+
及以上评级
3
年期中票信用利差压缩为主,但
2018
年上半年特别是第二季度,低评级信用利差(
AA
级及以下)明显走扩,主要是违约潮的来临使得市场风险偏好下降,是对违约风险变大的充分反映。而进入
2019
年,信用债整体表现转好,信用利差逐渐收窄。而本次永煤事件后,同样低评级债券信用利差走扩,市场避险情绪明显。
2.
中国债券违约率测算
在风险暴露时期,哪些债券会发生违约、债券违约率是多少等问题是投资者关注的焦点。
根据国际评级机构对债券违约率的算法,我们可以对
2016
年以来我国债券市场的违约率进行初步的测算。与监管关注的信用债口径一致,下述测算的对象包括企业债、私募债、一般公司债、中期票据、短期融资券、超短期融资债券、定向工具和可转债。
在测算违约率的时候,国际评级机构通常分静态池法和动态群组法,两者的区别在于撤销评级的个体是否要在之前的群组中删去,其中穆迪和惠誉采用的是动态群组法,而标普采取的是静态池法。而在本文的测算中,一方面我们希望统计的是全市场的违约率,即便是撤销评级的个体也是整个信用债市场的一部分;另一方面评级撤销的数目非常之少,对于计算违约率的影响并不大。
因此,这里不对是否有评级进行区分,考察的范围包括公开和非公开发行的信用债券,也不对撤销评级做处理。
另外,国际评级机构的测算对象还包括了金融机构,但本文没有将金融债纳入测算,主要基于以下两个原因:一是按照我国市场惯例,信用债这一范畴通常不包括金融债,且官方在测算违约率时也没有计算金融机构;二是金融机构的主体数量并不多(
2020
年年初时的金融债存量债券发行人有
477
家)。
2.1
主体违约率
我国在
2016
年至
2020
年
11
月
20
日期间,除集合工具以外,共有
591
只信用债券发生违约,涉及
152
个发行主体,其中
2016
年、
2017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