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手工耿是一位天才的艺术家,不管他明不明白什么是现代性和后现代性,不管他没有意识到普遍的“社会潜意识”的形态,他都以其天才的灵感与敏感的触觉,发掘并发扬光大了这一种隐藏在潜意识中的“共鸣”——这就是天才,这就是艺术家,活该他能火遍全网、经久不衰。
艺术家就应该以身入局,自己就是艺术品的一部分。反过来讲艺术没有任何高贵性,生活中处处都是艺术。
就算很多创作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产出已经是艺术的一部分,但并不妨碍其已经产生了意义、这种意义已经对第三者产生了影响。
就比如说手工耿的艺术品,他可能就是觉得好玩这么做,亦或是某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驱动力。但是不妨碍我们能从他的艺术作品中获得享受、获得审美、获得乐趣、获得启迪。
现代艺术观认为:当艺术家创作完艺术品之后,创作者和作品就没有关系了;在此之后维系艺术品生命力就是观众和作品的关系了。换句话说,你看到一件艺术品之后有何体验、有何感想、有何审美冲动,与原作者的原始想法压根就没有关系,一切以观众的思考与观感为准,观众甚至是对艺术品的“二次创作”。
或者更简单来概括:必须要有观众们的体验、理解、共情与传播,一件作品才算完整。包括艺术品、文学作品、影视作品……
基于此理论更进一步的,很多作者压根就意识不到驱动自己创作的潜意识何在,压根就不懂自己作品作为“社会意识”的一部分,是基于怎样的“社会基础”。所以观众们的体验、解读与传播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我们应该自信一些——我们就是艺术创作的一份子。
所以我们不用管手工耿是怎么想的,本文我说出了我欣赏手工耿作品的想法,并试图分析问什么他的作品能够引起广泛共鸣、背后蕴藏了怎样的普遍情感与大家所未能明示的“社会潜意识”,这也是我的艺术创作实现,大家也大可以提出自己的观感与想法,言之有理即可,能得到有些人的认同,那就是成功的“再创作”。
不管是谈电影还是文学作品,我最烦的就是一点理论基础、审美基础都没有,上来就说什么“过度解读”“作者都没有这么想”。当然,我们在表达上也应该跳出这个框框,不用总觉得“作者是怎么想的”“作品有怎样的深意”,而是强调【我】阅读、观赏、体验了这个作品,有什么思考、启发、感悟。这样大家就不至于在“过度解读”这个愚蠢的问题上面反复抬杠了。
所以我对“手工耿作品为什么会得到广泛共鸣”这一问题的思考就是——除了趣味性所在,最核心的因素就是它触动了社会潜意识的共鸣,一种对“对现代性的反叛”的共鸣。
现代,即工业时代;现代性,即工业化带给我们个人、社会的种种特性。这些特性毫无疑问是进步的,是人类文明伟大的成就,但也不可忽视带来了新的负面元素,比如我近些年来一直强调的当代人精神健康的问题是与“现代性”这个宏大命题密切相关的:
《用马克思主义战胜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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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类大脑是经过两万余年漫长的进化才成为如今的我们,而在这两万年中,有一万五千余年是在大自然中的,有五千余年是农业或游牧社会,也相当于是在大自然中,而全面的工业化社会也不过是近一百余年来的事情。
所以我们的大脑设定是按照自然法则进化的,工业化、电气化、信息化社会来得太快、太颠覆,我们大脑有时候就跟不上这样的节奏,一些精神问题也随之产生。就算大多数人不会有“表现症状”的精神问题,但“对现代性的反叛”也是深深存在于我们的潜意识之中的,我们会不自觉地对这些作品产生共鸣。
所以人类进入二十世纪以来,“对现代性的反叛”——即对工业化和理性主义的反思,成为了思想界、文学界、艺术界永恒的、最首要的命题。我在
《在的结局中,刘慈欣终于承认了“理性主义”的失败》
《理性主义的溃败,是全人类注定的未来么?》
这两篇文章中详细分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