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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文摘 · 公众号 · 美文 · 2019-08-07 22:30

正文

“择一事，终一生”

相信很多看过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的人，都会被视频中那些或精致、或华美的文物所惊艳吧。当然，更令人惊艳的是文物修复师们的工作。如果没有他们，很可能就没有博物馆中那些优秀的作品了。

然而，文物修复师们的工作日常却是平淡且琐碎的。这种平淡与琐碎源于这份工作的特殊性，因为修复的对象是文物，那么对修复者来说，最需要的品质就是专业与专注。

中国历代文物种类繁复，所以修复工作中，也进行了细致的分类。

在书中，一共介绍了6大修复室的工作，分别是钟表室、铜器室、裱画室、摹画室、木器室以及漆器室。

每个部门只单独负责一部分的内容，而在人员分配上，最少的可能就两个人，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个人。一个文物修复师，真正能接触到、上手修复的，其实只是某一类型的文物。

比如，钟表修复师王津跟徒弟亓（qí）昊楠两人，就只负责钟表这一块。他们的主要工作，就是让那些不再运作的钟表，继续运作，并且在外形上看起来完好。

这样一说，或许会让人觉得他们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钟表修复师。但是他们的工作，比我们想象地枯燥的同时，也比我们想象地困难。

王津所修复的钟表，大多是清朝时期的宫廷钟表，距今已有300多年的历史。看到这些物件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当时工匠们的高超技法。这些钟表不仅能报时，还有很好的装饰作用。

另外，还有一些表演性功能，比如：翅膀会动的鸟、旋转的风车等。但也正因为这种周密性，使得修复工作很难展开。

一座大型钟表，往往有上千个零件，几毫米的差错都会影响钟表的正常运行。只有在不断的调试之中，最终才能正常运行。

像王津这样的老师傅，一年所能修复的钟表也不过七八个。其他修复科室的师傅，工作开展起来也是十分缓慢的。

摹画室的师傅临摹一幅画需要花费几年，即使技艺再高超的师傅，一辈子也只能临摹几张很成功的作品；青铜器的师傅复原过碎成一百多片的青铜器，过程中只要有一片位置放错，整件铜器都不能复原。

文物的生命是脆弱且珍稀的，每一件文物都有着各自的历史意义，所以在文物修复的时候，只能格外耐心加细心，这也就导致修复工作十分缓慢。

看到这里，相信很多人都有一个疑问，现在技术这么发达，难道就不能大规模、批量化修复或者复制文物吗？

一定程度上，现代科技的确促进了文物修复工作，比如：电子档案留存、高精度仪器用于检测。但是在最核心的修复工作中，人依旧占主导。他们使用的是最原始、最简单的一些修复原料，大多修复工作都是依靠纯手工。

之所以如此，很大的一个原因在于文物修复所遵循的原则是修旧如旧，也就是说，用最接近原文物的手艺去进行修复。机器虽然可以做到批量化生产，现代工业原料也几乎能满足各领域的需求，但机器跟人始终是不一样的。

在古代，机器制造远没有现今发达，那个时候的能工巧匠大多是手工操作。所以每一件文物，都是独一无二的，甚至还包含了创作者本人的艺术理念和人生哲学。

而这些文物之所以珍贵，恰恰就在于其个性化的一部分。文物修复的核心意义不是单纯地保存物件本身，而是传承文物背后的历史意义和文化价值。

在文物修复的领域，一个新手要想入门，一般需要3到 5年的时间。在这之前，就只能替师傅打打下手，比如：磨个刀、准备个原材料。在这之后，才能真正上手操作一些比较基本的修复工作。

而一个成熟的文物修复师，一般需要几十年甚至一辈子才能炼成。这是一个需要在实际工作中不断沉淀，才能有所积累的工作。

现如今，那些顶级的文物修复师都是从一二十岁，就跟着老师傅学艺，才有了后来的高超技艺、娴熟手法。而这些有经验的文物修复师，又成了下一辈人的师傅，文物修复的工作就这样一辈辈传了下来。

在这个高速运转、一切求新的21世纪，文物修复师的工作遵循了完全相反的节奏。他们修复的对象是千百年之前的旧文物，他们工作中最需要的就是细致和耐心。

当人们都在想着跳槽、升职、加薪的时候，他们一辈子就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修文物。我们在羡慕他们能在故宫工作，能跟珍稀文物打交道的同时，更该羡慕且景仰的，恰恰是他们这种“择一事、终一生”的纯粹和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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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怀疑和犹豫中，坚定传承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