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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将年轻人才引进来、留下来,基层费尽脑筋,但愿意回到基层的人才总量仍不多。
在“江苏省2017届医药卫生类毕业生人才交流大会”上,江苏滨海县人民医院人事科一位科长表示,看着对面的南京儿童医院排长龙,而一上午来他这里登记投简历的毕业生很少,很受刺激。
一位贫困县教育局负责人说,每年他们去高校招老师,都不敢早去,早招别人也不来,只能到最后去招,因为这时候剩下的都是难找到工作的。尽管如此,需要的人才仍然招不来。
新就业大学生远离基层之际,部分基层人才也出于种种考虑逃离基层。
江苏大学生村官研究所曾在2015年对全国大学生村官进行摸底问卷调查,在回答“愿意从事大学生村官最长年限”的问题时,86%的“村官”选择了“三年”,选择“四年”和“五年以上”的分别只占7%。分析认为,
大部分大学生村官只是把到村任职工作当成一种跳板,并没有长期扎根农村工作的打算。
全国大学生村官工程专家委员会首席专家李义良调研发现,2007年面向苏北五市选聘的1011名大学生村官中,目前在岗的有128人,流动率达87.34%。
一位乡镇干部透露,一些年轻人被培养成熟后,往往被上级机关调走。“
市里的部门挖区县部门的人才,区县部门又挖乡镇的人才,最基层的乡镇自己栽树别人乘凉,但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
一些上级机关机构庞大,但实际干活的人很少,很多超过50岁的干部磨时间,吃老本。因此,县市级急需能干活的年轻人才。一些乡镇新入职的工作人员,原定要服务期满5年才能借调,但往往刚刚上任就被抽走。
在一些地方,基层成了临时跳板。
某乡镇一位女同志,一天班都没上过,就被调到省里某厅工作,只等服务期满把关系也调过去。基层招考门槛低,很多人都将此作为“曲线救国”的方式。
某些地方官员为了帮助自己的子女和亲属升迁,甚至先特意在基层单位创造一个职务,然后安排关系户下放锻炼。待积累了“基层”经验后,再把他们通过公选考试调回省直或市直单位任职。某县一名干部一年内甚至到三四个基层单位“锻炼”。
生活不便、待遇低下,让基层人才倍感苦恼,成为他们逃离与流失的
主因。曹北立说:“现在很多乡镇还没有水利站,我们农田水利人员就在乡政府凑合一间房子工作生活,条件非常艰苦。”
“
我工作已31年了,工资才3800块钱,更别说那些刚工作的年轻人,一个月才2000块钱。
”安徽阜南县会龙镇中心校校长聂飞说,“一些教师住在学生宿舍,还有的住在空教室或活动板房。”
不少基层工作者不满长期处于“低薪高压”状态。
江西上饶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张保卫认为,一些年轻人觉得在基层付出和所获报酬不成正比。
一位接受采访的大学生说,自己就是嫌社区工资太低才辞职的。她曾通过公开考试和选举成为湖南长沙某社区委员,可工作两年,月薪就一两千元,还要扣除社保金。每逢文明创建等重大活动期间,白天黑夜连轴转,工作强度与报酬不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