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遗憾的是,他在接受她提出的条件时没有更多地考虑一下,这些条件是否可行。他答应她,只做朋友,不以一个情人的身份提要求;然而他无法否认,他讨厌那些受到她垂青的情人处处妨碍他,甚至他感到无法忍受。
特别让他感到极为痛苦的是,他的女友津津乐道地对她的情人评头品足来为他解闷儿,她谈论着这种男人的品质,好的和坏的,好像对这位得宠者身上的一切缺点都了如指掌,而也许就在同一天的晚上,她会睡在另一个不体面的人的怀抱之中,同样来嘲讽他这位值得尊敬的朋友。
不久发生了一件既可以说是幸运,又可以说是不幸的事情,美人儿的芳心尚无人占领,她的朋友很高兴发觉了这个秘密,并力图让她考虑,在所有的人当中,这个空缺的位置应该首先给予他。对于他的愿望她无法不抗拒和厌烦,她对他说:
“我害怕由于我的顺从和迁就,会使我失去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一个朋友。”
她预言对了,因为自打他以双重身份出现在她那里的时刻起,他的情绪开始变得烦乱;作为朋友,他要求她完全尊敬他;作为情人,他要求她完全倾心于他;作为一个明智愉快的男人,他要求不断地维持住这种关系。
但是这一切并不合乎这位女子的心意,她不愿意忍受任何牺牲,她不想有什么人在她那里得到特权。从此她力图以委婉的方式逐渐减少他来访的次数,尽量少让他看到自己,并且让他觉察到,她无论如何不会交出自己的自由。
他一看出这种情况,顿时感到遭受到极大的不幸,更让他哀叹的是祸不单行:他商行的业务开始变得更不顺利。
他谴责自己。从少年时代他的才能就被看成是取之不竭的源泉,可是为了在旅途中和上流社交界扮演一个以他的出身和收入都不可能达到的更高贵更富有的角色,他疏忽了商业事务。他对诉讼案寄予很大的希望,可是这场官司的进展缓慢,而且费用昂贵,他不得不几次去意大利的巴勒莫市。
在他最后一次旅行期间,聪明的女友把房子变了样,为的是渐渐疏远他。他回来后在远离他住所的另一处住宅里找到了她,并且看到当时对公共娱乐和戏剧界有重大影响的冯·s侯爵与她来往非常密切,面对这冷酷的现实他被击垮了,他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当消息传到他的女友那里后,她急忙赶到他的住处,照顾他,为他打扫房屋。并且,当他不再向她隐瞒他的现金管理不善时,她为他留下一笔可观的数目,足以使他能平静地度过一些时候。
自从她的朋友向她提出非分要求、限制她的自由之后,他在她的眼中大为失色。她对他的好感一天少于一天,同时对他的注意却大大增加,最后她终于发现,这位朋友处理自己的事务时是这样不聪明,无论是他的智力还是他的性格都没给她留下任何好的看法。
在这期间他没有觉察到女友身上发生的变化,反而觉得她细心地照料他恢复健康,忠诚地半天半天地坚持守护在他的病榻旁边,是她对友谊和爱情的一种表示,而不是同情。他希望在自己痊愈后又开始运用他所有的权力。
他的误解实在太大了!当他恢复健康,身上又有了力量之后,她对他的倾慕和信赖也荡然无存,甚至,她觉得他是这样令人厌烦,而过去她却觉得他很可爱。在这件事发生期间,他的脾气变得极为尖刻,令人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