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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请你|在《东四十条》,找一只鸽子

BIE别的  · 公众号  · 国际  · 2025-04-08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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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家与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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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豆的讲述里,“共创”是一个反复出现的关键词。

有段时间,她跟几个玩乐队的朋友当室友,感觉他们那种一起弹琴聊天共同创作的模式特别吸引人,后来她想,她无形中受到了影响,以玩乐队思维拍了《东四十条》,再大白话一点,就是“一起玩”。

刚来北京的时候,她是一个影迷。2013年,土木工程出身的大豆辞去工作,从浙江搬到北京生活,最开始她住在中国电影资料馆附近,这片俗称“小西天”的区域,是北京的文艺圣地。资料馆是一家电影科研机构,会定期对外放映经典老片和艺术电影。那时大豆在北京谁都不认识,只是某天看到资料馆门口在排队,于是也进去排,发现这里在办库布里克大师展。在资料馆看到了一刀未剪的《大开眼戒》之后,她开始“不断地”在资料馆看电影,认识了很多热爱电影的朋友,包括后来拍出《平原上的夏洛克》的独立电影导演徐磊。

《东四十条》剧组在平遥,右2为大豆

徐磊制作电影的方法让大豆第一次意识到,拍电影还有一些“非主流”的方法,“你可以找平时总在一起玩的朋友,自己花钱去拍个电影”。

恰好这对大豆来说不算难。

她喜欢热闹的生活,再准确一点说,她喜欢感受人与人的连接,喜欢观察生活。大豆的朋友、独立电影导演张帅说,大豆特像过去法国那些举办沙龙的社会活动家,就是把一些做事的人攒在一块喝酒聊天,大家相互认识之后,再去做点什么事。有几年,张帅感觉大豆的那个大房子里好像每天都有活动。

2019年,大豆跟朋友一起在鼓楼租了一个很大的房子,月租金很高,所以他们把空出来的房间拿来做民宿,以此覆盖房租成本。某年中秋节,大豆叫了8个朋友来家里,计划每个人吃6个大闸蟹,准备了48只,结果朋友带朋友,那天晚上来到她的大房子的一共有48个人,她后来的搭档阿毛就在其中。

阿毛跟大豆不一样,他“不上班”。他比大豆宅一点,喜欢在家里打游戏,当他需要解释一下生活,他总是拿游戏当比喻。2007年,他从广西来到北京上大学,此后再没离开过北京。从动画专业毕业后,阿毛并没有选择去动画公司工作,据说这个行业里,加班现象特别严重。后来他短暂地在一家APP研发公司工作过,但因为总是迟到被开除了。

上班似乎成了一件危险系数极高而回报率极低的事,于是他成为了一个自由职业者。

《东四十条》剧照

两个人聊起拍电影这件事,是2021年的夏天。天气很热的时候,人就容易无所事事。他们没有什么组成搭档的意识,只是因为对方恰好跟自己一样没有事做,又迫切想有事做。

聊到秋天的第一片落叶落下来,还没开始行动,他们觉得可能又跟过去很多的计划和想法一样,这个电影只能以一个故事或者一篇文章的形式,从他们的生活里掀过去了。转机是他们的一个朋友、《东四十条》后来的监制贾世俊,在北京经历的一次苹果手表遗失事件。那天大豆陪小贾找手表,从手机上看手表的定位,这个物件飘忽不定,上一秒在公共厕所,下一秒在民宅里,离他们很近,但就是难以找到。一晚上寻找未果,他们去喝酒。大豆说起自己最近想拍一个电影,故事就跟今晚的经历有点像,找一个虚无缥缈、难以捉摸的东西。

小贾说,你们应该马上拍。

大豆说,我不知道怎么开始。

小贾指了指身边另一个一起来喝酒的朋友,“他有自己的摄影机,你们马上就可以开始”。这位被指了的朋友小迪,就是《东四十条》后来的摄影师。

《东四十条》拍摄现场

事情变得简单了。“有剧本,有导演,有摄影师,灯光可以没有,但要有录音师,还有一个人管饭——凑齐这些人,我们就可以拍了。”

再找几个演员。她向周围的朋友发出邀请,谁愿意不要片酬,就喊过来一起玩,前期拍摄阶段的实际成本,基本上就是吃饭的钱。

书法艺术家钱赓和独立导演张帅来了。在胡同遛弯的时候大豆踩到一坨狗屎,张帅说,他觉得这电影能成。

拍摄“团伙”初步成型,一起在法国小超市的院子里刮了个彩票,“刮出多少钱来,我们预算就是多少钱”。他们中了100块,又拿这100块去买彩票,最后一分钱也没挣到。

但电影还是开拍了。东四最后由贝斯手杨凯航出演,张帅后来在里面客串了一个钓鱼佬。据说饰演十条的钱赓气场很强,大豆说有些朋友会有点“怕”他。实际上他是一个喜欢马大帅的东北青年,他对自己从事的艺术有严肃的狂热,但是生活里,他又挺容易动感情。

我问钱赓,我们什么时候聊聊拍电影的事。他说,整!趁热打铁,就明天呗。

也许当时他就是这样答应了大豆和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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