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行自我发现的过程描画得非常清晰,在台北与慧嘉开房的一场戏,他才真正有了明确地认知。台北成了这个暧昧世界的一扇窗。也因此,在守恒篮球比赛的时候,他躲去了台北,这是一个明亮的世界,却是他内心的私密角落。921地震也是许多台湾电影中经常被提及的情节,影片把它安排在重要的情节点,也是用这一事件摇撼惴惴不安的三人关系。
很多细节的设计也非常巧妙,守恒小时候叫正行去上学,长大之后依然用类似的方式。这样既造成前后呼应,也凸显他多动的个性。然而活泼表象的背后,其实是一颗异常孤独的心。片尾守恒倾吐说“我实在太寂寞了”,这句台词让人有点意外,可是瞬间让人明白他喧闹中隐藏的个性,他之前种种奇怪的行为也变得非常合理。这个角色兼有孤独症和多动症特点,非常具有代表性地呈现了当下台湾年轻人的状态。这个情节也足以让每个人反思青春期时候的孤独感,以及它对我们一生的影响。
当下社会给年轻人的过大压力,媒体都在宣传所谓积极向上的普世价值观、物质拜金的生活态度,都非常值得反思。近几年的一些台湾青春片也都在表现学生的叛逆,其实从四十年前琼瑶的《窗外》,到十年前的《盛夏光年》里都已经有触及。
虽然关注的是少数族群,但是影片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台北两天票房突破百万新台币的成绩在当时非常卓越,超越了《十七岁的天空》和《蓝色大门》。以至于台湾影评人焦雄屏后来直呼台湾只有两种类型的国片卖座,同志题材和恐怖片。而陈正道正是最擅长这两种类型,在《盛夏光年》之前他已经拍摄了恐怖片《宅变》,后来他又导演了《催眠大师》这一悬疑力作。
其时的导演陈正道只有23岁,这部影片获得金马奖四项提名,张睿家最终赢得最佳新人奖。现如今的各位主创也都已经长大,但盛夏光年的青春记忆永远刻画于胶片成为经典。
作者:范坡坡
《女朋友,男朋友》
张牙舞爪的青春下的爱与失去
电影从1985年到2012年,一女二男从青春正盛到中年不惑,十几年的时间,是彼此情感的懂得与释然,也是台湾社会变迁的过程。那不断追求自由民主的热血情怀,正是我们对情感自主的向往,无论爱谁,只要是爱,都值得被尊重与理解。
他爱她,她爱他,他却爱的是他。爱情中的常见矛盾组合,也是许多青春曾有过的忧伤情事。命运开的玩笑彷彿是对爱情的诅咒,不让人从心所愿,也不让人全身而退。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当事人左右为难,知情人疼痛难耐,不知情者仍一派天真。
“他从小就不敢吃苦瓜,所以当兵的时候,都是我在替他吃。他结婚之后,他老婆一直希望能够改变他,所以餐桌上三不五时就会有苦瓜,他不希望孩子认为爸爸会挑食,所以常假装吃个两三口。他一直跟我说,全世界只有我肯为他吃苦,但其实,我们都在自讨苦吃。”
电影的后半段,从青春期式的自恋与疼痛中抽离出来,不再迷恋青春本身。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青春正是由于其短暂,不可回望不可复制,才显得如此让人着迷。三个人在成人之后分别在有了自己的位置。有人专职小三,有人兼职小三,似乎没有一个人过的幸福。
长大后的林美宝与阿良是电影中平行的两条线索,是彼此的镜子。这也是他们各自终于决定从自己既定的旋转轨道决定抽身的根本原因。因为他们在对方的身上看到的完全是自己的样子。而阿仁成年后的供职于政府,崇尚自由的他最后却沦为犬儒。
从片中可以看出导演应该是想通过这个典型的台湾青春三角恋爱情故事来反映台湾的社会变化,但历史背景没有更好的服务于影片的情感表达,故事不管在任何哪个年代都成立,但好在导演抓住了青春成长的岁月,给电影保留了有不少惊喜之处。
青春应该是纯洁的,值得怀念的。
敬春末的萤火虫、夏夜的玉兰花,干涸的游泳池,敬没有字的信。
敬友谊长存。
《念念》
喃喃细语的抒情诗
初次看这部电影,最令人难以忘却的就是浓烈的色彩和平静的构图。在房顶上眺望台北101的女主角、在绿岛奔跑的少男少女,落日余晖下在海边散步的行人,所有的镜头化作一句句散文诗,化作涓涓细流的小溪,在沉闷的外表之下,累积着人们暗自涌动的情感。
这部电影探讨的议题更偏向于亲情。画面分散,空镜头和长镜头给予观众遐想的空间,也稀释了狗血激烈的母子分离戏码,让电影少一分牵强,多一分平和的思考。
片中三位角色的命运走向,也给予观众无限遐想,但凡是经历过父母分离的人,都会对亲情产生质疑,我真的值得父母去关爱吗?这也解释了阿翔想要获得父亲的认可、育男纠结母亲和妹妹为何不辞而别、育美对母亲的去世耿耿于怀等这些困扰他们一生的童年阴影。但时光无法倒流,大人的撒手人寰只能让孩子们把所有对相聚的渴望留在幻想中。
张孝全在电影中饰演女主的男友,在导演刻意的剪辑下,破碎的回忆交织着胶着的爱恋,正好可以衬托出女主在感情中的逃避和疏离,她经常在脑中刻画“没有影子的男人”,恰巧是因为对父爱的缺失,而对于男性的失信。
女主在开头不断地歌唱着:
谁也没有时光机器,就算回到过去又能怎样?
那不妨在你难过的时候看看天空,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电影虽然希望表现沉重的议题,导演对画面的整体使用,总是让人感到温馨,与其他探讨家庭的片子不同,电影没有让人感到压抑,反而是在电影中尝试接受自己,正视伤痛。
编者:
张艾嘉也曾在自己的第一本创作书《轻描淡写》中写到
我的同志友人告诉我,敢穿粉红色衣裤的男人一定不是同志!乍听之下有点不明白。友人咯咯笑不多解释,自己想吧!确实粉红色容易辨别为女性的颜色,只有男性荷尔蒙够强,绝不会被他人怀疑性向的男人才会完全不介意,甚至喜爱粉红色的衣着,所以我决定张孝全在《念念》戏里面要有一件这个色调的无袖T-Shirt。
电影《念念》中的张孝全
我喜欢有信心的男人。每次见到对穿着打扮过分讲究的男性,就感觉有距离和不真实。就好像吃过于精致的西餐,总觉得没吃饱,但多一口又嫌太腻。和孝全聊天会发现他内在有一片广阔的天,包容度相当强。如果仔细研究他的五官并非细致,也有某些缺陷,也因此他更显粗犷,加上这几年来演出增多,在不同角色的锻炼中培养出一份自信。以往他出席记者招待会或首映,给大众的印象都是躲在后面,紧绷的体态也不善于发言。最近和他一起拍某杂志照片,他完全知道如何驾驭肢体﹑表情﹑气氛,但是那个不是我认识的孝全;和他工作时他男性的魅力是来自他对工作的认真﹑角色的投入。他不多话,但对人诚恳,不需要太多外界的注意力﹐也无须经理人或助理每分每秒的照顾,更不用明星最渴望的身边人的吹捧。他和我的沟通是我给他表演空间,他对我的信任。整部戏里,多数时间这个男主角的脸不是被打肿就是带着疤痕,但是一点也不减他的帅气。那一天拍他的杀青戏,他穿着粉红色T-Shirt 在防波堤上练着拳,身后是一片蓝天,我坐在远处看着他,好看极了。这个画面竟然让我感到不舍。
第一次竟然有了不希望让一个男演员杀青的念头。
电影《念念》中张孝全与梁洛施的情欲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