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11年日本遭遇大地震,且2012年欧债危机仍然扰动全球经济复苏进展,安倍上任启动灵活的财政政策,聚焦于灾后重建的同时,促进地方发展和加强公共基础设施投资。
2016年之后日本政府尝试同时扩大财政收入和支出,支出方向主要落在公共工程、国防、社会保险等领域。
疫情期间的“新冠紧急经济对策”,规模达到117.1万亿日元,占GDP比重高达21.7%。
三、财政支出方向多元化,财政投向在每个阶段都会跟随经济需求而灵活调整。
地产泡沫破裂初期,日本财政扩张中地产收储占比较高
。
1990年代地产泡沫破裂,日本当时面临的经济压力主要来自地产硬着陆带来的内需压力。
这一时期日本财政需要首先应对地产下滑压力,故而此时启动的第一轮财政扩张(1992~1995年),支出中的土地收储占据较高比例。
1990s两轮财政扩张中,政府主导的投资比重整体高于2008年之后两轮财政扩张。
当时财政投向基建、住房投资、土地收储比重较高。
主因当时日本经济压力更多来自内需冲击,而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将日本国内的内需(地产金融链过剩)问题暴露在外需走弱的现实之下。
日本私人部门资产负债表受损,其中企业受损于土地价格下行以及企业盈利下滑,居民受损于房地产价格下行以及收入预期下降。这一背景之下私人部门投资意愿迅速收缩,为应对私人部门投资收缩,政府选择便是扩大公共投资,尤其是跟地产相关投资。
新千年之后日本政府财政支出中投向生育和就业的比重明显提升。
经历了一轮供给出清和资产负债表重整之后,日本迫切需要寻找新的增长动能
。然而2010年之后日本进入绝对意义上的人口负增长,一则新增人口增长过慢,二则人口老龄化压力迅速迫近。
寻找新动能和人口结构快速向老龄化、少子化坍缩的过程中,日本开始探索一条激发生育和提振就业的财政扩张路径。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且扩散,财政支出向地产相关金融信贷以及中小企业扶持倾斜。
2008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率先冲击各主流经济体的金融机构资产负债表,尤其是跟地产联动较强板块。与此同时,全球经济受金融危机冲击而陷入一场广泛的经济衰退。作为出口导向较高、全球出海敞口较大的经济体,日本国内面临不小的经济压力。
为稳定金融资产负债表,同时也为对冲经济下行压力,日本跟随全球步伐,启动了一轮超大规模的财政刺激,同时也将大量财政资源倾向金融信贷支持、就业促进、住房投资以及中小企业扶持。
2012年安倍上台恰逢日本经历灾后重建,那一轮财政扩张开始又将支出锚定基础设施和中小企业扶持
。
四、财政收缩时期,日本政府都尝试控制赤字规模并提高征税税率,以控制财政扩张的节奏。
削减支出方面,第一轮财政紧缩(1996~1997年)和第二轮财政紧缩(2002~2006年)均强调三点
:控制赤字率、控制财政支出和GDP比重稳定在一定比例、约束财政支出的绝对规模。
提高财政收入方面,日本财政主要锚向消费税征加。
例如1997年日本取消特别减税、提高医疗个人负担部分、同年4月1日起消费税税率由3%提高至5%;2014年4月面对财政收入短缺,安倍政府将消费税由5%提升至8%。
历次财政紧缩都伴随着日本经济阶段性修复。而短暂修复之后,日本再度面临外部冲击,连带内需走弱,
所以紧缩的财政并不持久。
在四轮财政扩张间隙,日本政府尝试两轮财政紧缩,依然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信号,财政的收与放,最终还是跟随经济周期而灵活调整。
五、看似“反复”的日本财政背后有两个明确取向。
规则一,财政的总体取向是逆周期。
虽然日本低增长和低通胀维持了20多年,此间日本增长也有过轮小周期波动。每一轮小周期波动,日本财政都随之灵活调整。
只不过事后观察并总结经济周期规律非常清晰,事前预判周期波动并不容易。
例如,站在1995年,日本经济反弹已经超过1年,随后的1996年也被证明经济蓬勃向上,谁都无法预料1997年即将迎来一轮亚洲金融危机冲击。所以站在1996年,收缩财政,为1992~1995年连续财政宽松缓一口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财政逆周期选择。
加上财政取向变化灵活度天然不如货币,滞后性会加大市场对财政逆周期效率的质疑。
但不可否认,日本始终秉持财政逆周期对冲思路。
规则二,财政投向也需要强调“效率”。
回溯日本历史经验,财政面对日本经济长期陷入低增长这一事实,选择逆势扩张是大取向。但大规模财政用向何处,取决于当时的日本经济缺乏什么。而非就GDP增速来判断财政支出导向。
换言之,即便某些领域投向当期可以带来短期GDP增速提高,但若这些领域伴随着过剩,则当期财政支出也会舍弃这一领域。
1992-1995年(财政扩张)
:财政支出主要锚定投资端
1992-1995年,日本共推出六轮财政刺激政策,总规模约在66万亿日元。
每轮财政刺激力度一般处于GDP 2%左右。
1992年8月,内阁经济措施会议决定“综合经济对策”,总规模为10.7万亿日元
,聚焦三类投资
:
(1)
扩大公共投资。
确保包括先行收购公共用地在内的总规模为8.6万亿日元。其中包括一般公共事业3.4万亿日元、灾后恢复事业5000亿日元、文教设施、研究设施等发展5500亿日元、包括先行收购公共用地在内的公团等事业费用5500亿日元、地方单独项目的地方债券追加1.8万亿日元、先行收购地方公共用地1万亿日元、扩大住房贷款体系8000亿日元。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