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甲午战争爆发前,中日之间的紧张局势已经日益加剧。然而,对于是否开战,清廷内部存在着巨大的分歧。年轻且富有改革意愿的光绪帝倾向于采取强硬态度。自他登基以来,尽管慈禧太后于1886年由“垂帘听政”改为“训政”,并于1889年正式“归政”,但实际上,政权仍然掌握在慈禧太后手中。朝中许多实权人物也多围绕在她身边,形成了以她为核心的后党势力。光绪帝对此深感不满,于是与他的老师翁同龢等人积极联络各方势力,逐渐形成了帝党集团。
随着中日之间战争的阴云日益浓厚,帝党也希望通过增强自身力量来应对危机。因此,他们主张向朝鲜半岛增兵,加强战备,并借助国内舆论,多次电谕李鸿章积极备战。然而,因为李鸿章本人更倾向于与后党保持一致,常常采取“避战自保”的策略,寄希望于列强出面调停,特别是希望通过“联俄制日”,借助第三方力量促使日本从朝鲜撤军。
与此同时,
清军在朝鲜战场连连失利,北洋海军遭受重挫,慈禧太后倾向于主和。但由于舆论的压力,她一时不敢公然主张和谈。李鸿章对此心知肚明,他既不想违逆光绪帝的旨意,也不敢与慈禧太后产生冲突,因此在备战与议和之间采取了模棱两可的态度。
这种思路上的分歧,为甲午战争的失败埋下了隐患。然而,在这种局势下,长期被压制的湘军集团看到了机会。如果能在战争中立下战功,湘军集团无疑将迎来重新崛起的契机。
之后,随着日军侵略行为不断升级,光绪帝几次电谕李鸿章“妥筹办法”,但李鸿章皆态度消极。与此同时,湘军集团的重要人物刘坤一倒是表现得非常积极。他致书李鸿章说:
“朝鲜内患未已,几难自存;倭人觊觎已深,意欲乘隙而动。”
他希望李鸿章在强邻挑衅之际,“控驭维持”“杜其狡谋”。此外,刘坤一还主张对台湾“力为兼顾”,恳请朝廷“加拨数号船只增援”。不久,他又指出俄国虽曾答应“调停”中日关系,但随后又推诿,实则是在为日本拖延时间,使其得以缓兵。他在《筹备海防折》中进一步分析:
“(
日本)屡次添兵增械,前往朝鲜,并有兵轮多艘驶出长崎各口,居心叵测,尤不可不严为之防。”
他还表示,在情况危急时,“臣责无旁贷,惟有竭尽心力,督率各将士,不动声色,严密筹备”。
1894年7月25日,日本不宣而战,在朝鲜丰岛海面袭击了增援朝鲜的清朝军舰“济远”“广乙”,丰岛海战爆发,甲午中日战争由此点燃。很快,日军在朝鲜半岛发动进攻,驻守的淮军溃败。消息传来,刘坤一悲愤地说:
“倭人敢在牙山海面击我接应之师,衅由彼开,神人共愤。”
他认为,既然“倭已启衅,如有兵船驶近各口,即可击之”。面对不利形势,刘坤一十分担心军港旅顺的安危,认为“万一旅顺再有疏失,大局堪虞”。为此,他饬令刘镇光督带亲军五营,会同前调的老湘军五营共五千人迅速北上,做好保卫京师的准备。
战争开始后,李鸿章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尽管他对战争有一定准备,但日军的大胆行动仍让淮军集团措手不及,导致其在战争初期连连失利。平壤很快失陷,日军一路追过鸭绿江,金州、旅顺、大连等地也相继失守,辽东半岛全线告急,京师陷入危机。
在经历一系列战事失利后,清廷对淮军的作战能力丧失了信心。彼时,满朝文武普遍认为“除湘军外,实无其他可倚仗之力量”,于是清廷决定重新启用湘军投入作战。
起初,清廷打算启用湘军老将刘锦棠。刘锦棠接到朝廷旨意后,毅然领命,随即着手召集旧部,准备大展身手。然而,天不遂人愿,他不幸中风病倒。即便在病危之际,他仍
“口中喃喃呼将士指述边事,断续不能辨”!
刘锦棠因病无法再战后,经翁同龢等人极力举荐,清廷召刘坤一进京,任命其为钦差大臣,赋予其
“关内外防剿各军均归节制”的权力;同时,委派湖南巡抚吴大澂、四川提督宋庆担任帮办之职。但刘坤一担心
关内外将领及巡抚众多,难以有效节制,便以身体衰老为由推辞。后来,清廷授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