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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人物  · 公众号  · 人物  · 2017-09-08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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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他回到家乡南昌,结婚,考教师资格证,去一所高职院校当老师,负责学校团委的行政工作,也兼职辅导员带班。“我带的学生都有我的性格,”一聊到自己的学生,丁钰的自豪感溢于言表,颇有深耕教育领域多年的教导主任之感,“我的学生都特别喜欢我,都特别听我的话。我跟他们说你们别浪费了四年的时间,有学习潜力的我都鼓励他们去考证,结果好几个都进了机关单位,实在是没有学习欲望的,我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创业,结果好几个都开了淘宝店,生意也都还不错。”


同年,丁钰和几个朋友一起加盟了一家连锁架子鼓培训机构,叫九拍。沈义是这几个朋友之一,也身兼触大囍的贝斯手,丁钰总叫他“沈老师”,也总在跟我反复强调,这个人他妈的现在太虚伪了。这个虚伪的意思,是说他现在因为在做商业方面的事情,对人总是和和气气点头哈腰,一点也不像做乐队的样子。沈老师是乐队几个成员里最早结婚的,现在也是个三岁女孩儿的父亲了。


因为沈老师在九拍做的生意越来越大,触大囍的排练房干脆就在这解决了。一间不到10平米的二楼小隔间,白天是孩子们排练的小琴房,每周五的晚上就是触大囍的排练室。在拥有自己独立的排练室前,他们在沈义之前的琴行里排练,每人凑了三百块钱装了个空调,怕吵着楼上的老太太,就把四周用隔音皮都包了起来,那时候是夏天,只有流汗和呐喊。


原触大囍的鼓手去日本深造了,省人民医院的员工项冲接了这个棒。他还兼职了九拍的鼓手老师,平时周末过来给小朋友上几堂课。他的话不多,可能一直都是丁钰在说话让我产生了这样的错觉。虽然架子鼓在整个排练房占地面积是最大的,但他一带起耳机,拿起鼓槌敲打节奏的时候,总觉得他自有一个独立世界。


触大囍的吉他手小凯老师,同时还有自己的一个独立乐队,叫爆浆。他的一头过腰长发,让他在几个人里的摇滚标签最为明显。他也是乐队里唯一一个目前把做音乐作为全职工作的人。丁钰说他是南昌为数不多还愿意每天住十几平米的出租屋,拿上一把吉他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摇滚青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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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钰在2014年冬天以“赤子”为落款,写了一段虚构的文字,这也是《那年南昌》最原始的脚本:


一个住在出租屋里的摇滚青年,一头长发,十天没洗了,饿了一整天,通宵没睡觉,天亮以后,打开报纸糊的窗户板,外面下着小雨,想到再不出去干活就没饭吃了,他摸了摸窗台上的硬币,还剩两块五。真没有钱撑下去了,够买八个开花馒头。他必须去挣钱吃饭,可是没有一个酒吧愿意要他,他去公交站台卖唱,被城管赶了三个地方,无处可待,最后在十中门口的地道里卖唱,终于他挣到了钱。晚饭后的时间,他拿起碗里的钱,准备去吃点东西,一个罗汉样子的流氓把钱抢走了,他挨了两脚,这两脚不轻,小伙子皮张破裂,自己不知道,只感到腹痛。在回到出租房后,脾破裂内出血,挂了。小伙子死前跟别人说起过,他觉得最美好的唱句,不是什么狗屁歌曲,就是童年时候巷子里“磨剪子嘞戗菜刀”和“收破烂”的声音,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最干净的声音。


黑铁,南昌唯一的livehouse,从2005年的文教路,再到后来的师大南路、湖滨南路和北京西路半边街口,直到今年,黑铁自从搬至国体中心后,它的历史走到了下一个阶段。蓝色铁门,黄色涂鸦,黑铁的招牌从巷尾地下做到体育场地上,老板说要么就不做,做了就做全国livehouse最大的招牌。


图片为本人拍摄

老黑铁的最后一场告别演出,因为免票让现场的人多到水泄不通,本来要压轴的触大囍因为人太多甚至没有挤进演出现场。那天晚上,丁钰给我发了一条语音,“现场人太多了,我们带着乐器根本没法挤进去,观众都从地下一直挤到地上了。”我想,不仅是观众了,被挤到地上的,还有摇滚。


2016走向2017的那个跨年夜,触大囍和他们的老大哥羽果乐队首次在黑铁同台演出。“羽果算是从南昌走出去比较成功的。”那天晚上,丁钰的演出状态几近疯狂,台下有个小伙子,直接就趴到舞台跟前,用脑袋开始不断地撞击音箱,丁钰打算伸手去劝住他,“小伙子我们还要继续演出,”他立刻抓住丁钰的手,大喊着“我高潮了”。后来丁钰才知道,小伙子是个在体制内上班的公务员,但是一听到触大囍的《那年南昌》,整个人突然开始对摇滚欲罢不能。“那种高潮是真的被我们击打出来的,跟别人装作高潮时完全不一样的。”丁钰突然被打动了,他们的音乐真的可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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