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Q:
春节关于吃有什么可怕的经历么?
A:
某年春节,来我家的人忽然多了起来。我爸拆了一箱在当时还算稀罕的桃汁放上餐桌。我度过了一个十来岁小孩所能想到的最丰盛的年三十:嗑瓜子,吃饺子,吃各种零食,吃各种水果,喝一杯又一杯凉丝丝的桃子汁……晚会开始的时候,我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儿。接下来的四个多小时,我大概上了二十多次厕所。这是个重要的经验,说明了若干重要的道理。
Q:
你在春节遇到过的最奇怪的人是谁?
A:
都非常正常,乃至庸俗。
Q:
你在春节期间喝醉过吗?
A:
何止没有喝醉,春节期间,我几乎没有喝过酒。在一个极其传统的父权家庭,酒是只有家长,也就是我爸,才能动的东西。去年,他建议我喝点红酒,说是有利于养生。我挺高兴,被压迫的人看到地位些许上升的那种高兴,然后拒绝了他。
Q:
几岁开始讨厌春节的?回忆一下还不讨厌时候的春节吧。
A:
九岁之前,我住在乡下,春节就像电视里常怀念的最淳朴的过法:穿上掀开箱子盖看了一冬天的新棉袄,顶着一坨巨大的粉红色纱花,坐在飞鸽自行车前杠上,跟我爸到曾祖母那儿去。她是个慈祥的小脚老太太,见了我,立刻走到堂屋中央,取下挂在房梁上的篮子来。篮子里装着她数月积攒下来舍不得吃的点心,常常硬得都嚼不动了。我挺喜欢她。她是这么描述30岁守寡后和四个儿女在战争时代的生活的,“都是土匪!‘轰’一声往这边跑,又‘轰’一声往那边跑!”
Q:
春节不回家的办法?
A:
至今每年都回,顶多推迟到初二。打算明年尝试一下不回。
Q:
春节花出去的最大一笔钱是多少?
A:
这个问题是我提的但是完全想不起来花过什么钱。也许是去年,在天猫超市买了近2000元的年货递回家,多数是干果礼盒。今年我收到反馈,“别买啦,花不少钱还没人认。”于是我知道,家乡父老们最认“六个核桃”,跳脱了传统的红色底子,它一片蓝和白,清瘦的鲁豫在上面展露出智慧的微笑,大人小孩都喝它来补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