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坚 / 余海岁、孤岛、李明刚诗歌荐读丨《当代·诗歌》2025年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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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兼答W.S.默温

“何以没有了身体

影子还能与我们待在一起”

——W.S.默温

影子，是漂泊的事物

在不透明的状态下，试图

阻挡阳光洞穿时——

留下的伤口与疤痕

无一例外，所以形影不离

因为是伤口，是撕裂绽放的

花瓣——所以无论长短，影子

在世人心目中留下的印记

都远比真相更加深刻与久远

一块石头

为了铺成一条路，石头的形状

取决于它的刚度和强度

以及它激起的脚步声

刚度好。风雨交加的夜晚

石头不颤抖，不变形

强度高。电闪雷鸣的刹那

石头不屈服，不破裂

一块石头的魅力，就在于

它抗压，抗拉，抗剪，抗扭

而且不胆怯，不崩溃——

和镣铐中的骨头一样

戒指

一个结婚不久的男子

在巴黎乘船时，一不小心

把结婚戒指掉进了塞纳河——

“流水将把它带到温柔的深渊”

在向妻子道歉时

他建议妻子也把她的戒指

丢进塞纳河里——因为

这样，两枚戒指就

可以团聚在浪漫之都的

河床上。永远不受

尘世的烦扰

作者简介 ：余海岁，1964年生，安徽歙县人。岩土力学专家，英国皇家工程院院士。著有诗词集《天涯梦回》《立冬辞》等。

02

孤岛

走在草原上

行走在草坡，不断被意志抬高或压低

伊犁的草原起伏如凹凸的女人

多得数不清的青草亲密无间

犹如无数的孩子在伊甸园聚乐

一个个藏着无数小秘密

而鲜花绽放着，微笑五颜六色

我看到了一些牛羊站在阳光里

沉默依然是乡间古老的故事

偶尔叫一两声，发出太古的幽情

只有牛羊马的粪堆，停泊着

浓缩了一生中全部的黑暗

一不小心就在脚底起事叛乱

秋雨的缠绵让草返绿，重返春天

马勃、蘑菇、蚂蚁在这里栖息

没有人在这里叹息

偶尔有蜜蜂飞来飞去探听情报

不时地与玉立的花朵调情

我知道，天山已经老了

守卫天山的雪松也已经老了

堆积着几万年的传说

我知道毡房在大风中常常悸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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