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广告中谴责了阿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市警察对黑人的迫害行为,但一些描述存在事实性错误。例如,当地警察并没有包围抗议黑人学生的学校,也没有强行关闭食堂;警察逮捕了马丁路德金4次,而非广告所说的7次等。
马丁·路德·金在做演讲
纽约时报的广告
尽管广告中没有指名道姓提到具体人物,但蒙哥马利市的警察事务监督完全归市政专员 L·B·沙利文(L. B. Sullivan)负责,对警察的指责等同于指责其个人渎职。
沙利文因此向法院提起诉讼,以诽谤为由要求《纽约时报》道歉并赔偿。
此案几经辗转,最终上诉至美国联邦最高法院。1964年3月9日,最高法院九名大法官一致判决沙利文败诉,理由是,
沙利文作为政府公务员属于“公共人物”,而对公共人物的报道并不受普通法中的诽谤约束——除非沙利文本人能证明《纽约时报》在报道中“明知所报道内容为虚假”。否则,即使有事实错误,《纽约时报》的报道也受第一修正案言论自由条款的保护。
此即为新闻报道的
“真实恶意(Actual malice)”原则
。
平心而论,
这条判决具有里程碑式的历史意义。
在当时,南方反民权人士常常以诽谤为由起诉报道民权运动的媒体,而媒体并无能力一一核实报道的每条细节,导致大部分出版社对报道民权新闻退避三舍,唯恐引火烧身。
最高法院这条判决,无异于一柄“尚方宝剑”,大大加强了媒体的新闻报道自由,也让媒体真正成为了政府的监督员。
此后,在反越战,水门窃听丑闻等重大历史事件中,都可以看到媒体的影子。可以说,60年代以来由美国媒体推动的社会变革和改善,最高法院的判决居功至伟。
然而,
这条判决在客观上,也为媒体颁发了传播谣言的“免死金牌”。
由于最高法院认为公共事务讨论中必须“容忍错误”,事实错误并不代表可被剥夺言论自由。这实际上意味着
媒体在报道中无需对自己所报道内容的真假负责。
而“真实恶意”原则,也让被报道的公众人物即便真的遭遇假新闻,也很难赢得对媒体的官司。
在这种情况下,媒体的报道开始呈现出盲目追逐热点,罔顾事实乃至刻意扭曲的倾向。只要能增加点击率和发行量,事实如何根本无关紧要。
以 CNN 为代表的所谓“主流媒体”越发地倾向于迎合受众喜好而非报道真相。
在本届大选前后,这一倾向表现的非常明显。
2016年10月,Buzzfeed 将 4chan 网友编造出来钓鱼的“川普在俄国桃色丑闻”段子当做严肃新闻报道,CNN,ABC 等媒体均有转载,结果惨遭网友打脸,一度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今年6月28日,因关于川普“通俄门”的不实报道,CNN 三名记者引咎辞职。
而就在前不久,Project Veritas 发布了一段暗访视频,CNN高级制作人 John Bonifield 在视频中亲口承认关于川普“通俄门”的报道“大多数就是胡扯”,“并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为了收视率”,“川普现在可是我们的摇钱树啊”。
CNN 等主流媒体的假新闻虽然害人不浅,但终究是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辟谣和反转。然而在这些实打实的 Fake News 之外,一种更为流行的操作方式则让人防不胜防,这就是所谓的
“部分真相”
——媒体不欺骗读者,只是通过一些小伎俩,潜移默化地引导读者向他们希望的方向思考。
这类“假新闻”甚至可以叫做“合法假新闻”,
因为细细追究起来,媒体并没有报道任何不实消息。
2012年8月,Fox 新闻在报道关于领取联邦福利的人数的新闻时,用了下面这一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