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让人有点失落的是,它可以开上千年,我却只能看几十次。
我
有十二棵,可以吃的树。
▲槐花,只吃米。小了不要,开了的也不要。最好吃的,
当是半开未开的
▲生吃甜甜的
▲槐花蒸米饭,米饭的香,都可以不要菜了。
就像手工馒头蒸的好的,只吃馒头都不觉得无味。
槐花的做法很简单,和其他菜都一样,无非是,煎炒蒸煮,水抄凉拌。其实食物的做法都逃不过煎炒蒸煮、焖烤炖卤之类,而区别就在于那些“火大一点还是小一点,盐多一点还是少一点”的细节。
▲桑叶汤挺好喝的
试过了,吃完不会吐丝
三四月种菜,相对前两年,就进步了很多。
和学所有的技能一样,经验是个,不断试错的过程。
和往年一样,买了西红柿、青椒、豆角、茄子、黄瓜、苦瓜、南瓜、冬瓜、葱、秋葵,还有我妈妈给我寄的眉豆、丝瓜、荆芥,只是挖地,我都挖了一整天。
▲种地干活要半果
▲我太纠结,审美第一,挖地都要拉参照线。
▲水要浇透,喝饱
有时候常见的事物,大概是因为太普通了,像二十四节气,都是古人参破万物的秘籍,但过于熟悉,就很少注意它的质感。
像“清明”,气温转暖,万物清明,每个人都知道它,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这两个字自古以来,是怎样,在一棵种子身上,连接着天地。
就像你有一个菜园,旱了好些天,突然一场雨就体会到了,几千年来,农耕文明里,天地人神的关系。
有人替我担心,说二冬你总是在山上,会不会枯竭?是不是应该趁年轻,多出去走走。
“多出去走走”和“总在山上”,这个逻辑是在说,一个人要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才能具备更有广度的深入思考。但他不知道,
一个人如果对身边的事物都参不透,熟视无睹,见识多广阔的世界,都只能是表象,过眼云烟。
不是每个人都爱把“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挂在嘴边,把“格物”挂在书房吗,但却没有一个人对这些道理身体力行的。
而这几年,我从翻地,到埋下种子、菜苗,到发芽,成活,到结果子,到结的果子吃不完,到一声鸟啼,一场雨,一个有虫鸣的夏夜,带给我的新鲜,和丰满,远远比我在哪些个城市跑了一圈更震撼。
所以,
世界很大,先容我把脚下的路走遍。
在我院子一墙之隔的,是贴着墙的另一家院子,上来的第一年我就想一块租下来,但遗憾两家房东关系不太好,所以就只租了有大门的这家。直到去年年初,才把隔壁的院子一块租下来。
▲年初条件有限,就暂时砍了些树枝拿篱笆圈了下,
圈个阻挡鸡鹅祸害的菜园。
刚来的时候,村里人都说我这里风水是最差的,我住了一年之后,他们又说,北场(我住的位置)的风水是最好的。于是你发现,所谓的风水,其实就是一个空间的环境,带给你的心理情绪,核心还是人。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隔壁房子也有二十几年没人住过了,
烟熏过的房顶由于长期没住人而变得千疮百孔,
到处漏水。
很有意思,人好像房子的心脏,常年不住人的房子,会快速地腐朽坍塌,归于尘土。但只要有人住,房子就会屹立千秋。
▲六月左右新号“二冬”开通了赞赏,笔耕挣了些碎银子,
刚好可以用来修房顶,就找工人把房顶的簿子换成了木板。
▲这边房子,窗户也换了个新的,
换了个能够靠在床上看风景的窗户。
有朋友说我换的窗户太现代了,缺少一些古拙。其实就是想说,这个窗户,很别墅。
我倒觉得,这个窗户,很实用。
我是为了看风景,又不是为了成为别人的风景。
大部分人提到终南山,或者隐居时,带有很多符号化得意淫,比如男的要布衣长袍,女的要绣衫罗裙,屋里最好写个“禅”,门口挂个“止语”,抚琴弄剑,冥思静坐。实在没什么技能的,可以练练瑜伽采采药,桃花树下吹吹萧。
住的地方也一样,一定要有草棚,有个牌匾,写上某某草堂,取暖一定要烧柴,窗户一定得是旧的。要远远看上去,像个路标:前方五百米有隐士…
其实真正的古意,是来自内心的哲学和诗,绝非那些浅薄浮夸的表象。
当我们说终南山有“古意”时,是我们结结实实感受到的,那些历代高僧仙道,文人学士在这里留下的痕迹,那种萧瑟与孤独,苍茫和诗。
是存在与内心的东西,而不是一个草棚,一个窗户。就像衣服,我什么都穿,只要觉得舒服,管他HM优衣库。
▲感觉菜苗种上两个月不到,就能吃果子了。
春季的菜,一直吃到11月底。
想吃黄瓜炒鸡蛋
▲这根S号黄瓜,必须拿四个XL号的鸡蛋来搭配它。
▲青椒长得也不错
最好吃,不过锅盔辣子。
我奶奶说自己种的西红柿跟葡萄一样,一大串。我觉得我明年能赶上她。